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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羨】美人与野受10(补档)


圖源:@潛水植物



10

前半章不可描述略。



但此刻他其实并不敢让蓝忘机,将他矇眼的抹额禁制解除后取下。

因为他说过,让四百年|前那个人这辈子都这样摀著他的眼睛,而那人也一诺千金,让自己一语成谶⋯⋯一旦解下了这抹额,就表示他必须真真正正地把那个人留在四百年|前的时光彼端,做一场彻底的告別。虽然说人生中总少不了几个最痛苦的时刻,但魏无羨总觉得只要牵扯上那个人,曾经以为自己的经历已经足以让心冷硬如铜墙铁壁的设想,统统不堪一击。於是每一次意识到自己失去了他的时候,都生不如死。

那张小画、那朵干花,还有织布机⋯⋯

如果魏无羨对自己怀里这人已经云淡风轻、毫无绮念,他可以当作是抄经累积功德,报偿那人一世恩情,换一个不曾被他糟蹋或凌迟过的下辈子。但事实上是,他几乎想跪下来求问蓝忘机,初心还是不是与上辈子一样,又或者是问他⋯⋯能不能⋯⋯能不能跟他说,上辈子在百凤山上那仿佛惊鸿一瞥的吻、以及客栈中堪称疯狂的一夜,到底能不能在两人之间留下什么⋯⋯

事到临头才发现自己没準备好,是常有的事情,魏无羨不是个急性子所以一向不担心,但要如何去面对蓝忘机可能给出的答|案,魏无羨就没有一次不退缩的,也从来就準备不好。他最不想听到的答|案一旦从蓝忘机口|中说出来,对他来说其天崩地裂的程度,也许不亚于蓝忘机在他面前变成一只狗。

除非他能认清,人死如灯灭。他怀中这个人如何对自己,与四百年|前自己如何对那个人,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只要他还渴望着怀里这个,那么来自四百年|前的移情是非常残酷而且不公平的。而且魏无羨不觉得,他可以因为怀里这个人活生生地在自己跟前,就当作⋯⋯那个人从未离开过。唯有当魏无羨自己能深深地把「我不是『曾经』失去他,而是我已经失去了他。」的教训记在心里,他才能稍稍放心,免得再一次错待了蓝忘机。如果他真的希望蓝忘机什么都记得,不如他就干脆修魔毁塔,带着那人尸身前往魔界和冥界,再挖空心思地将蓝忘机复活就好⋯⋯去求一个洗去因果的投胎转|世又有什么意义呢?

但那样,才真的会将两人逼到无可转圜,魏无羨自认那时候总是动不动陷入疯魔的自己,在处理与蓝忘机的事情方面是罄|竹|难|书的。所以说人从一场生死两隔的失败里必须学到的不外乎两件事,一是让自己不再伤心、二是让对方也不再伤心。如果四百年|前,在百凤山上被那个人咬破的嘴唇并不足以为之后、在那客栈中的醉酒和抚|慰,做合理的铺陈,那么此时此刻,魏无羨也该不计后果地说一句,含光君,蓝湛,我是真心想跟你男耕男织、琴笛合鸣直到下辈子和下下辈子⋯⋯你要是觉得欠个小的,我来想办法,给你生一窝小蛇也行。

塔外雷声轰鸣,接着淅淅沥沥地|下起滂沱大雨,湿|润的青草气息弥漫整个塔内,冲散了不少糜烂的情慾和麝香。魏无羨近乎回想起了一切,然而一景一幕都仿佛在烟雨朦胧中⋯⋯大概是因为他俩总是在雨幕中相逢。

他记得自己抱着手靠在一棵矮树上打盹,对于四周吵杂的雨声置若罔闻,周|身衣裳湿|透地贴在身躯之上,但作为蛇族他当然不觉得冷,也就无意躲雨。但不久,便有一跫音不疾不徐地走来,靠得极近了,像是为他遮住了豆大砸下的雨珠。魏无羨半睁著眼,就见蓝忘机手执一把油纸大伞,将两人罩在里面,垂头凝视著他,一语不发。

魏无羨似笑非笑道:「你是来围猎的?」

蓝忘机一动不动,摇头道:「路过。」

魏无羨心说百家围猎之时还带着伞来给他撑,真心想猎什么东西那就有鬼了。於是嗤笑一声,手欠地揪住蓝忘机垂在他眼前的抹额飘带,又拉又扯。蓝忘机面无表情,抬手缓缓握住了那只作乱的手,死死攒在掌心中,淡淡地道:「江晚吟在找你。」

魏无羨道:「找我做甚⋯⋯我早出走了,回去干什么?」给云梦江|氏当神主牌?他自己不堵心还要害怕江澄要堵心。江澄为了坐稳宗主的位置,才一直忍著,没跟他算蛇血拖累了家门这笔帐,现在温|家余孽又还没全死|光,两人要是闹翻了那不是给了他人可趁之机吗?但换个角度想,他冲著蓝忘机发这脾气也实在不是个东西,便道:「不然你陪我回夷陵,咱们俩关起门来过还比较开心的不是?」

蓝忘机不知为何微微垂下那琉璃瞳眸,神情像是有些羞涩,微慍道:「⋯⋯胡说八道。」

魏无羨继续扯他的抹额,叫道:「我不胡说八道,难不成咱晚上睡觉还开着门?当然是关着门的了。」

蓝忘机道:「不要拽。」

魏无羨心道:「我就偏要拽,抹额在我手里了,拽下来你又能拿我怎么样?」於是手上一用|力,另一手弹出一道劲气打松了蓝忘机后脑的结,那条细长的白色带子便落在了他手中。

蓝忘机瞠目瞪着他,一把推开了魏无羨。后者「哎唷」一声跌坐在树下,又被雨淋得一身湿,拨|开了眼前的湿发,还慢条斯理地把抹额一圈一圈卷上了自己的手指,挑衅地笑道:「来拿呀。你叫我一声好哥|哥,我就还给你。」

蓝忘机怒斥道:「⋯⋯胡闹!」

魏无羨笑得更欢,心中原本一股烦躁一扫而空。他本意就是想捉弄对方,听听蓝忘机这种家教严正刻板之人会不会说出这种软侬之语,而当真说出来又该是什么样子,於是又道:「不叫?好吧,那既然你额头被我看去了,那也是身|子被我看了⋯⋯你以身相许的话,我就还给你。」这么做还嫌不够过分,当真存了心要恶心蓝忘机,於是把抹额叼在口|中,道:「来呀娘子,心肝儿,给为夫香一口。」

蓝忘机恶狠狠地瞪了他半晌,最后扔开了纸伞,把魏无羨扑倒在地,两人都淋得一身湿。

魏无羨便被弄得红|唇发肿,还破了一道小口。

两人气息紊乱地分开之后,魏无羨愣愣地望着蓝忘机清冷俊美的面容,心想他一定要找个由头把人灌醉了。

所以后来,魏无羨还是乖乖回头去找江澄,又与蓝忘机相约共游云梦。蓝忘机起先是犹豫不决,勉强答应之后便被魏无羨骗去了客栈小住——他跟魏无羨被江澄从江家祠堂赶出来,知道魏无羨表面上嬉皮笑脸,心里肯定不痛快,这便没有拒绝。

两人便在厢房里胡闹了一场。

蓝忘机在最后一刻把他给推开了,魏无羨便呆若木鸡,在临门一脚前止住了将心意没头没脑冲口而出的渴望。最后只好各自分別,魏无羨在夷陵山脚下默默目送蓝忘机远去的背影,满脑子都在想,幸好他说:「蓝湛,你要是有暇,便来看看我吧?」的时候,蓝忘机依旧说了:「好。」

然而数月之后,当魏无羨有|意无意地跟在姑苏蓝氏小辈后头夜猎之时,听闻含光君正在闭关,没说出关时辰,但最少不小于三年。魏无羨忍不住冲了出来,吓了那群少年一大跳,再假装见路不平地帮他们解决了那只嗷嗷叫的独腿妖兽。声东击西假意探问一番,又死皮赖脸地跟著那群少年去了姑苏,说久仰含光君大名,想拜见拜见,交流讨教。

接待他的是当时蓝忘机的兄长,蓝曦臣,他看见魏无羨一身打扮,又是从夷陵来,立刻道破了他是夷陵老祖,也知道魏无羨与自家兄弟私交甚笃。但魏无羨也不知道为什么蓝宗主看上去温文尔雅,也与自己谈得不错,却在魏无羨抓耳挠腮地问及蓝忘机为什么要闭关修行的时候,便被客客气气地请出了云深不知处。

蓝忘机自从那次就不待见自己,现在连他家人也不待见自己,魏无羨整条蛇都不能好了。只得垂头丧气地回了夷陵,途经那座观音庙,触景生情,便待了几日,期间在伽蓝殿里读了几部经|书,又做了一幅想像蓝忘机当初养伤读书的小画,寄去姑苏。离开之前,却被岐山温|氏的人堵在寺|院正殿,递给他一枚九瓣莲银铃。魏无羨默默把上头刻著「如兰」二字的银铃收进怀里,二话不说只身去了岐山。

一开始温|氏残部不算做得过份,只是那号称神医的温宗主让他救治她弟|弟——一个被蝮蛇咬得浑身是伤的年轻修士。温宗主温情挥退了他人之后,与魏无羨密谈时与他换了条件:「我知道你就是当初温|家丟失的蛇妖,但我不暴|露你,只求你救活阿宁!」

魏无羨看了看温宁的伤势,道:「你把你弟|弟扔进蛇窝,让他被群起攻之好诱我前来,却说你不会暴|露我?你以为你曾替我移丹,就算对我天大的恩情了?」

温情恨声哽咽道:「你看不出来外头那些人是谁吗?他们以前是温|氏底下依附的家族,现在早是金鳞台的人!是他们把阿宁弄成这样的!我知道你可能不会答应⋯⋯但我除了求你还能求谁?」

魏无羨沈吟道:「你说不会暴|露我,要怎么做?」

温情道:「你救活他,我再以药让阿宁呈现假死之状⋯⋯十日后方会甦醒,如此金家人便会以为你只是普通蛇妖,不敢拿你怎样。但阿宁醒来也不能待在我身边了,我不求你收留他,只希望你能看在我曾经给你移丹⋯⋯算了,我没资格说这些,总之,只求你救救阿宁!」

魏无羨救了温宁,温情也给弟|弟施了药,一切看似天衣无缝,但兰陵金氏背后仿佛有人暗中指引,一口咬定了魏无羨就是那蝮蛇,与温|家人一样死不足惜,不由分说地将温|氏姊|弟和魏无羨一起关进了不夜天的地宫牢|狱之中⋯⋯直到温情药材用尽,温宁甦醒。真|相大白之下,魏无羨再也没机会出去。而兰陵金氏这一切做得无声无息,岐山温|氏在射日之征后是死是活谁都不爱理会;夷陵老祖早在云梦江|氏重建厚不久便归隐夷陵,是以这几人的失踪并没有谁注意到。

除了收到了魏无羨那张小画之后,回了信却发现仿佛石沈大海了无回音实在不对劲的蓝忘机。

他出关之时,蓝曦臣问他:「修真界当前半人半蛇的怪物肆虐,都沸沸扬扬地传是他的属下,你还执意要去寻他?」

蓝忘机道:「未知全貌,无法论断⋯⋯但我信他。」便匆匆赶往夷陵那座观音庙,想询问魏无羨的去处。却不料想,寺|院僧人竟早归附兰陵金氏,宣称蓝忘机曾经得岐山温|氏的大蝮蛇妖迷惑,与其相交、窝藏妖物又私吞珍贵蛇血,自当交出蛇血上缴四家共管,并从此断绝与蛇妖的往来,否则就该静心在观音庙内,继续参禅闭关。

蓝忘机察觉出寺|院内有凶尸的气息,遂鼓琴力抗众僧七七四十九日,竟盼来了一场冲破寺|院大门的水灾!原来是邻近的云梦大泽陡然发了大水,数以千计的水生蝮蛇与湖水直直灌入了观音庙。而蓝忘机才刚刚脱身,便被一只浑身缭绕着魔气的巨大黑蛇给掳走,四周居民惊叫不已,修士们则高声吼叫著拿下这引起水患的妖孽。

黑蛇带着蓝忘机逃亡夷陵山中,半途为了掩人耳目勉强化为人形,已经全身上下找不到一块完好的皮、伤痕累累,端是狰狞可怕。蓝忘机将气息孱弱的魏无羨藏在山洞之中,却被寻来的蓝启仁与蓝曦臣等人告知——魏无羨杀光了岐山温情姊|弟一脉,又重伤许多兰陵金氏子弟,要求蓝忘机不得再包庇此妖孽。

再后来,魏无羨遁入了万妖塚,不久之后又被世家围剿。

蓝忘机带伤奉命出战,最后一剑堪堪避开了他的心脏,避尘剑身深深|插在他七寸边上,再次醒来已经是两年后,塔方建好,是蓝忘机小心翼翼地抱着胸口插著剑的魏无羨一步一步爬到第十三层。当时他虚弱得无法言语,恰好蓝忘机也像是一句话也不想跟他说。

魏无羨总盼著哪天魔气被避尘除个干净了再同蓝忘机好好讲话,其他时候不如放蓝忘机回去养伤——虽然不知道他背上一堆鞭伤是犯了多大的错才打的,但还是等魏无羨能完全清|醒之后再问吧。当然,如果他早知道蓝忘机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看不见我了。」那么魏无羨打死也不会像当初那样憋著。

那些数不尽的岁月看似如过眼云烟,却是因为这句话如附骨之蛆般如影随形伴随他日日夜夜之后,魏无羨终于狠下心,掌风一挥将那再也不动的织布机扫落高台、怀里抱着全毁的忘机琴往脑袋里钉了蛇牙,企图高塔梦罢四百年。

所以,趁现在蓝忘机还愿意抱着他,魏无羨一刻也不想再等了。

他嗓音里带着情慾的沙哑,却还是努力说道:「蓝湛⋯⋯你在听吗?」

蓝忘机半晌之后低低地答了一声:「⋯⋯嗯。」

魏无羨道:「你问过我,为什么钉牙。」深吸一口气,才道:「⋯⋯因为我那时候,真的很后悔。那样一个人,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我不知道的时候,没了。可我来不及跟他说⋯⋯他真的特別特別的好,我是真的很喜欢他。」

蓝忘机在剎那间绷紧了身|体,就要推开他,魏无羨则有所準备地紧紧抱住浑身僵硬的人,狠狠地喘气道:「別走!听我说完⋯⋯蓝湛,求求你,听我说完。」

魏无羨道:「我对他不好,我失去他了⋯⋯然后我遇到了你。你也很好,长得好字也写得好,修为高灵力又强⋯⋯总之你什么都好,我也特別、特別喜欢你。可我发誓,我不是因为喜欢他才喜欢你的!」

蓝忘机眼睛大睁,魏无羨却没察觉地继续喋喋不休道:「虽然我是因为没有得到他,才会那么那么想要你,但我是真心想和你一起,亲嘴儿上|床夜猎读书⋯⋯做什么都行,我想跟你⋯⋯一直一直这样下去!好不好?你愿不愿意?」

久久,蓝忘机缓缓地道:「⋯⋯喜欢他?」

魏无羨一愣,紧紧|抓|住蓝忘机的手臂,豁出去般地道:「喜欢他。」

蓝忘机又道:「⋯⋯喜欢我?」

魏无羨忙不迭大声道:「喜欢你!」然而蓝忘机又不说话,魏无羨才想了想,道:「不论你们是一个人也好、两个人也好,我都喜欢,我都心悅你们、都爱你们!你想让我当你们是一个人,我就是功德圆|满失而复得;你想我当你们是不同人,我就是起死回生枯木逢二春!」

蓝忘机还是没说话,却慢慢地,回搂住魏无羨,后者忙问:「你想我当你们是一个人吗?」

蓝忘机低低地道:「⋯⋯嗯。」

魏无羨兴高采烈地道:「那我就当你是上辈子就喜欢我了!老早就爱上我了!」

蓝忘机把他的头按在自己颈窝,有力低沈地道:「⋯⋯嗯!」

晕陶陶地兴|奋了一会,魏无羨道:「那蓝湛⋯⋯我求你一件事情。」

蓝忘机道:「何事?」

魏无羨道:「我想见你。」

不出所料,魏无羨怎么样也解不开的布条,蓝忘机只是轻轻灌入灵力,禁制便碎了开来。而那笑意盎然的人缓缓睁开了那双灿若星辰的黑眸,柔声呢喃道:「⋯⋯好久不见啊,蓝二哥|哥。」

蓝忘机吻住他的眼皮,又听魏无羨心满意足地道:「⋯⋯你滚那么远,把我想得要疯了知道吗?」

Tbc.

下回预告:

WT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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