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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脚爬回忘羡,当然也可能随时落跑。

【忘羡】寒山《陆》 (修)

很久沒更新,回頭看覺得寫得爛透了,忍不住修一下,真的太爛了(哇.jpg

《陆》
魏无羡甦醒得毫不意外。
因为躺进他自己画的阵法,一个刺|激之下,他便什麽都想起来了,包括前世死前被蓝忘机强行送入轮迴的破事。当然也就想起了自己如何设下一个连自己也能骗过的局──冰棺裡的阵只能杀死魏无羡、也只能关魏无羡一个死人,但倘若魏无羡没死、而棺材裡头又躺了另一个活人呢?
自然就是两个人都不会死了。
于是他甫睁眼就转身抱住一直紧紧搂着自己的蓝忘机,在对方震惊的目光中狠狠亲了上去,完全不在意两人正并肩躺在一口棺裡──开玩笑,魏无羡上辈子被人扔进乱葬岗又死裡逃生之时,可是睡过无数个装死人的棺材的,他才不在意。
他只庆幸自己转世后还是自己,而蓝忘机也始终如一。
不料想,对方先是浑身僵硬着任他亲了半天,才勐然抽了一口气,难得恼羞成怒地把魏无羡推到了冰棺一边,神色又愤又痛又怕,隔了片刻,见魏无羡冷得不行又一脸好笑、更有些虚弱的模样,这才忍不住把人捞进怀裡死死抱牢了,捂着肚子和额头上的伤口给他输灵力。
魏无羡回拥住他,摸了摸蓝忘机体内刚归位的金丹,心满意足地歎道:「……蓝湛。」
蓝忘机闻言一震,澹色的瞳眸在泛红的眼中颤抖,像两片被打碎的冰。他哑声问道:「你……?」
魏无羡枕在他胸口,暗自窃喜蓝忘机也发现他回復记忆了,便眯着眼睛承认道:「在这。」语毕,他感觉到对方收紧双臂,勒得他几乎要没气了,肚子上剖丹的伤口也在疼。于是魏无羡乐极生悲「哎哟哎哟」地道:「含光君、轻点,我肚子疼……饶命……」
蓝忘机听他呼痛,赶紧放鬆了桎梏,却露出一脸古怪的神色──这语气若不是放在这种场合,还真听不出来他对魏无羡做了些什麽不可描述之事,但要训斥对方「不知羞」也不妥,谁让魏无羡还真没说错什麽。他索性不讲话,伸手摸了摸魏无羡,摸|到了他腹部上那处伤口。
魏无羡周|身陡然一寒,来不及发抖就听蓝忘机森然道:「……为何?」而他依旧没顾得上回答,蓝忘机便抽掉他的腰带,用力把魏无羡肚子上的伤口缠住了,接着又一掌砸向冰棺,急着要带魏无羡出去处理伤处──只见那裡的血迹虽因棺内寒冷而凝结,但仔细一瞧,却是没有缝上的一个大破洞!
魏无羡赶紧阻止:「别打别打,要是给你打坏了我还得再造一口棺,我没事的,有点疼而已。你在这儿陪我,我保证一定不会伤重而死。只是灵力停滞不流转的话,我俩就会一齐睡在裡面,再睡个三五百年,就这样。」
蓝忘机停下动作,再三确认魏无羡无事,才终于想起来要问为什麽两个人在棺内躺这麽久,阵法都没有重启割裂魏无羡的魂魄、或者是继续将蓝忘机封在棺裡了。于是蓝忘机扬眉,冷冷地瞅着记忆刚刚归位的青年,等他解释。
魏无羡推推他,道:「你跟我说话。」见蓝忘机似在犹豫,又道:「我现在不会头疼了,你快说话给我听,以前你都憋着不说,可想死我了。」
蓝忘机一瞬不瞬地望着他,似是要把青年昔时的模样与此时的脸庞重合,好去回忆从前的情长,片刻后才低低地道:「……魏婴。」
魏无羡静静听着,忍不住一笑,心头彷彿有死灰的一点馀烬,在微风拂过之后后冒出了点点星子般的火光,让他窃喜着汲取一丝暖意,连冰冷的四肢都能回温,于是他讨好地抬头亲了对方一下,道:「在呢。」
这辈子一直想说却不敢说的,到此刻才如释重负般地圆满起来。但其实他想的也很简单,不过是蓝忘机唤他的时候,能回应一声「我在」──就像蓝忘机从前对他那样。
接着两人唇齿厮|磨嬉戏片刻,魏无羡才意犹未尽道:「蓝湛,我真了解你。」
蓝忘机眼波缓缓流转,明明|心有缱绻缠|绵,却不为所动道:「……如何。」
魏无羡道:「我想起来,当初我们说好要一起走的,但凡有一丝侥倖,你就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弄我,把我弄进轮迴。」
听见指责,蓝忘机摸了摸|他额头上的新伤,平板地回击道:「你也一样。」
魏无羡大方承认道:「是,我也一样,所以我料到一旦你把我送入轮迴,我转世之后肯定会回来找你,把你弄出来换我自己躺进去,可是你一定不会让我自己进去,所以你也会躺进来,只要你一躺进来,这棺材就封不了──因为它只能封一个死人,那就是我。既然棺材封不了,这封山大阵就杀不了我、也不能把我变成厉鬼了。至于原本压制山体的阵法要怎麽办……我发现你镇在乱葬岗这些年,山体已经稳定了大半。只要你继续在棺裡躺着,大概五十年,整座山的大封就不会再震盪,万鬼大约也不会再被放出来了。只是难为你虽然得了金丹、灵|肉也能合一了,却不能马上行动自如,要等上一等。但我会一直陪你的,你姑且忍一忍,好不好?」
蓝忘机沉默一阵,平板道:「不好。」
魏无羡愕然:「怎麽这样?」
蓝忘机不讲话,又开始动棺盖。这下魏无羡明白了,对方是坚持要让他肚子上的伤口先缝合,因此不打棺盖了,改成使劲勐推,魏无羡无法,只得用手指沾了沾肚子破口处的血迹,勉强把手从棺盖与棺身的缝隙间伸了出去,在棺面上狂野地乱涂一气,反正魏无羡画符从来不看自己到底画了啥。待他画毕,棺盖果然向一侧滑开,露出了足以让一人通过的缝隙。
这摆明了不让蓝忘机抱着魏无羡出去,因此他当然没出去,而是默默瞅着魏无羡,后者毫不心虚道:「这棺裡面可是一定要躺一个人的,否则阵法就会停止运转。我现在一动就疼,就不出去了。还是你出去帮我把温情温宁叫进来,让他们给我缝上伤口好啦。」
若要让温情温宁下这座地宫,蓝忘机当然不用亲自出棺──当时他把温宁推出冷泉之后,便让自己的另外两魂将温|氏姊|弟领出地宫,如今要再放他们进来,也是轻而易举。果不其然,不到两刻钟,温宁就揹着浑身裹在大氅裡的温情下了地宫,跳进冷泉涉水走到冰棺边。这一人一尸均是在小庙裡被蓝忘机的两神识守了七天七夜,又看到漫山遍野呼啸着悽怆的风雪,无不是心急如焚,这会儿好容易能下地宫了,却又不太敢面对,两双眼睛紧张兮兮地往棺裡看,恰好对上蓝忘机面无表情的脸。
温宁结结巴巴地道:「含、含含、含光君……公子他……」
「还没死呢。」蓝忘机嘴唇没动,倒是棺内传出一声气若游丝又故作泰然的回答。
听见声音,温情赶紧往蓝忘机后头瞟,但只隐约见到黑色的衣角,忍不住对蓝忘机道:「那个,含光君,麻烦您让让行吗。虽说裡面那位暂时没事,但你想一个大活人肚子跟额头上都是大伤,还天寒地冻地被关着,能好吗。」
蓝忘机当然明白,只要是人,谁受了这样的伤都受不住,但他背后那一位依旧身残志坚地咕哝道:「我挺好的,以前我肠子被捅出来了都还能再战八百场呢。」
温情看见蓝忘机那双冰冷到近乎无情的眸中,悄然浮起了一抹纵容般的无可奈何,而女大夫讶异又意味深长地扬了扬秀丽的眉──这两人显然不是一报还一报的冤亲债主,什麽剖丹还债的理由八成是魏无羡跟她胡说。
接着男人微微侧身,小心翼翼地把魏无羡抱进怀中,彼此拥着在偌大的冰棺裡慢慢滚了一圈,才把魏无羡移到了温情眼前。接着蓝忘机轻轻一举一送,就把魏无羡推出了棺,躺在了棺面之上。魏无羡本来还想跟蓝忘机待在一处,没想到温宁当即三两步将温情放到了冷泉边上,又回来抱起了魏无羡,正打算走出了冷泉,显然是要带他回小庙去疗伤。
反正阵法当中已经链结了忘羡二人的魂魄,这下冰棺阖不上了,谁都不必忧心蓝忘机会被关在裡面。
但魏无羡仍不满道:「干什麽干什麽,蓝湛你又要让我走,温宁你怎麽也听他的!你是鬼将军啊你怕含光君干什麽,我还有没有面子!」
蓝忘机道:「魏婴。」
魏无羡立刻认怂道:「哎。」
下一刻,另一双手便把魏无羡从温宁手中接了过去,魏无羡定睛一看,是青年蓝忘机!对方冷澹地对温宁和温情点了点头,便横抱着魏无羡往地宫外走去,同时,蓝忘机地声音彷彿从不同的方向传来,异口同声地道:「好好养伤。」
于是温|氏姊|弟便在小庙裡住了下来,由温宁每天下山採买用药和吃食,温情负责救治魏无羡。蓝忘机的主魂留在地宫的冰棺内与肉|身一起,而以青年形象出现的另一魂便时时刻刻在小庙中陪伴、照料魏无羡,除了每日固定的巡山。
说起来魏无羡应该可以趁此无所事事,但其实他依旧每天都烦恼着如何变着花样逗逗蓝忘机──因为对方还是不怎麽跟他说话。
可把魏无羡给难受死了,毕竟伤口再怎麽疼,都疼不过蹉跎了三百年的肝肠寸断。因此之故,他才养了十多日,肚子上的伤口不怎麽影响行动了,便除了按时吃药换药以外整天往外跑,去找蓝忘机巡山的魂魄。
然而他金丹上被封山大阵崩出来的裂痕可不是轻易能癒合的,因此他要御剑总是过不了多久便会力竭,往往追不上蓝忘机,总是要蓝忘机回过头来御风捎他一起,让魏无羡无所事事地坐在剑上飞,等蓝忘机巡完山再带他去山顶泡温泉疗伤、修復金丹。这时候他才知道,蓝忘机不是不愿意跟他讲话,而是分魂后的性格所致──蓝忘机原本就话少,魂魄被切成了三等份、说话的能力彷彿也被切割,自然更少说话了。对此,魏无羡心想:「得赶紧把蓝湛那三魂缝起来才好,否则他那麽闷,我都要憋死了。」
此时,魏无羡正泡在山顶的温泉裡飘来飘去,一边修炼一边寻思聚魂的方法,双手漫无目的地在水裡划着,从泉水这一边游到另一边再游回来。青年劲瘦修长的身体在水面上氤氲的雾气中若隐若现,水煮蛋白一样的肌肤被泉水润得滑熘熘、软嫩嫩的,又被地热蒸得白裡透红,一身肌肉漂亮得不得了。
接着青年皱着眉头飘到的泉水中矗立的巨石处靠着──这并非普通的巨石,而是他当初封了蓝忘机一魂的石头──它形如一把巨剑倒插在泉底,上头被密密麻麻刻了咒法,连同泉水成了一个巨石阵。而泉水不远处便是一座断崖,底下的深谷有狂风呼啸而上,传到耳裡恍若有万鬼尖啸啼哭。而那裹了尸臭自深谷下席捲而上的腥风彷彿夹带血雨,若不是有巨石阵挡着,恐怕要刮得魏无羡全身发痛,然而入了阵,那风雨竟然化为银白纯淨的细细飞雪,带着森冷肃杀的庄严,但落到魏无羡的髮上和炙热的泉水之中,却又像一隻温柔拂过的大掌。
这麽想着,一隻冰肌玉骨的手便落在了魏无羡的头髮上,手的主人闷不吭声地拨掉了魏无羡被泉水浸|湿的髮带,手指悄然摩挲进对方的髮丝之间。魏无羡嘿嘿一笑,转身抱住了凌空浮于水上的蓝忘机……的腰,整张脸大剌剌地贴在那人的小腹处,嗅了嗅那清冷的檀香,登徒子一般道:「好香啊!」
「……」蓝忘机无奈道:「专心修炼。」
魏无羡估摸着自己已经大好身子状况,内心一动,大着胆子道:「你先下来陪我泡泡。」
蓝忘机微微垂下的眼睛,澹澹望着从自己腰|腹处抬头的人,默不作声。下一刻,魏无羡的怀抱陡然一空,腰上却是一紧,一股凉意便从后背贴了上来。魏无羡一转头,大惊失色:「含光君,你什麽时候脱的衣服,我都没看见!你你你……你真是太厉害了!」
蓝忘机无话可说,只是「嗯」了一声,灵力缓缓从掌心渡到魏无羡的腹部,琉璃般的眸子阖上,浓密而纤长的睫毛上挂着一点点的露珠。魏无羡看着那人闭目养神、状似入定的模样,不禁想到:「他这些年,大约都是这样过来的吧。」
前世是自己在这裡画了一个拘魂阵,把山体地脉和封禁在阵中的魂魄连结在一起的。换句话说,蓝忘机有一魂在这座断崖畔,巍然不动地守着深谷下的恶鬼巢穴,屹立过无人闻问的三百年,睁眼闭眼皆是满满的恶鬼咆啸啼哭。
魏无羡心头蓦然一阵冰凉,好似一盆冷水当头淋下,一直冻到骨子裡一般,令他狠狠打了个哆嗦。本觉得之前瞒着对方的事情那天在冰棺裡已经尽数解释完了,两人之间便再也没什麽隔阂,但是一看这悬崖上的巨石彷彿是道形销骨立的人影,魏无羡便什麽底气都洩光了——他让蓝忘机等得太久、也太苦。阵法是他亲手研製绘下的,生魂要如何切割成相等的三缕后强行拆散,曾经被万鬼反噬咬碎的夷陵老祖不会不清楚、更不会不知道其鑽心剜骨的可怖疼痛。而蓝忘机当时,想必从头到尾、都是清醒的,直到三百年后的现在。
魏无羡深吸一口气,无尽的后怕与后悔涌了上来──口裡信誓旦旦地要同蓝忘机天长地久,却死性不改,把他给予的一切死命消磨。而错过的时间从来都是无法弥补的,而世上并没有情比金坚,多的是沧海桑田,再强大的羁绊都有耗尽的一天……要是他只能让蓝忘机这样自苦,两人还不如不做夫妻了──只要能在一起,他不介意自己是蓝忘机的什麽。
魏无羡摸了摸那人的脸,小声道:「……蓝湛。」


不可描述略。


魏无羡痛哼,也怒道:「我爱你爱得要死了!我怕什麽?我只怕你!」
蓝忘机双臂用力环紧他,哑声:「⋯⋯不许怕!」
魏无羡被他勒得要窒息,眼前一黑,又感觉到对方的颤抖遂更来气:「我恨不得把心挖出来摔烂才不会再疼!我看你被我害成这样就忍不住想回到过去杀死自己!你是我被碎尸万段后重活才盼到的人——所以我怕死了你懂不懂!」
蓝忘机澄澈的眼底划过一抹猩红,凶狠地咬破了魏无羡的唇,把他的头牢牢按在心口,显然被魏无羡气得又急又疼又恼,紧紧皱起眉头、明明是很镇定的模样,声音却沙哑得要崩溃了,低吼:「不懂!」喘了几声,声音更喑哑却復又强调:「⋯⋯不、懂!」
魏无羡的脑袋被按着,身体也被压制,简直无法呼吸,闷闷地咆哮:「蓝忘机!蓝湛!我的好二哥哥!我就是想活着当你|的|人、死了做你的鬼,生死在一处、灰飞烟灭也在一处,这很难吗!」
蓝忘机安安静静地,像是不会说话了,僵硬的身体却慢慢软下来,对魏无羡的桎梏也鬆了。后者嗓子发乾,心裡堵得要命,忍不住道:「你别生⋯⋯」
蓝忘机突然道:「很难。」
魏无羡一愣,突然说不出话来——其实他本来想道歉的,说蓝湛对不起,我只是想跟你一条心,但凡有一丝侥倖,我都见不得你死,哪怕讲好了、发誓了,说不管怎样都一起承担,真的死到临头都是希望自己能先走一步,除非一丝转圜馀地也没有,才会甘愿共赴黄|泉。但他准备了这麽多,蓝忘机已经把他想说的说完了。魏无羡颤声道:「难吗?」
蓝忘机:「嗯。」
魏无羡闭了闭眼睛——蓝忘机的执拗他是领教过的。于是他吁了一口长长的气,双臂勾住蓝忘机的后颈把人拉下来亲,亲得黏黏煳煳啧啧有声,一边道:「好吧⋯⋯蓝湛,我可真是喜欢你。」
蓝忘机微微鬆开他的唇,侧过脸后一瞬不瞬地瞪着他,没讲话。
魏无羡的手从他后颈滑落,拖长了声音道:「⋯⋯我说的是那种喜欢。含光君你呢?你对我是怎样的⋯⋯喜欢?」

待续
下章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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