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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脚爬回忘羡,当然也可能随时落跑。

【忘羡】捡到一只小汪叽14

第十四章


  蓝忘机很轻很轻地拾起那两枚、彷佛安睡在那黑袍之中的锁灵囊。力道温柔得像是他曾经在每个早晨,都轻柔地把酣睡不起的魏无羡从榻上捞起来洗漱一样。


  并未抖落上头的白灰,少年掐了一个法诀,吹起一股绵柔的风,凝聚了他周身洒落的粉尘,再细细送入锁灵囊中,接着他把两个袋子用一条黑流苏牢牢地系在一起,再打上一个同心结。


  两个小布包乖巧地躺在少年掌心之中,蓝忘机凝目看了一阵,才慢慢将它们揣进怀里,倚着瘦长而冰凉的陈情。


  贴在心口的锁灵囊却动了动。


  蓝忘机一顿,瞳孔微微放大,这才垂头看向自己收得严实的襟口,不知为何,竟能想像出那人被闷在怀中,透不过气的茫然神情。


  于是他犹豫了一下,便又把锁灵囊取出,发觉那东西挣扎得更厉害了——先是剧烈抖动一番,然后撕裂了结实的布囊,一白一青的布料贴合在一处,与缠着黑色的囊口穗子一起,化为一个小小的人形,白肤乌发青衣——虽然没有五官,但那小布偶上窜下跳、活灵活现的模样,竟颇神似魏无羡!


  蓝忘机默默注视着布偶羡,看着它落在自己的腿上蹦呀蹦,先跑到木廊上,把少年手边已经喝光倾倒的精致酒壶推着滚了一圈,直到浑身沾满了酒香,再蹬回来沿着蓝忘机雪白的缀云纹广袖爬到少年的肩膀上,捧起他的下巴后,小布偶便在他唇上、颊畔一阵埋头乱撞,就像那人,在彼此剖白心意后的那半个月里,每天轻薄他、调戏他的模样,永远没个正经。


  可是蓝忘机并没有像以往捉住魏无羡那样把它捉住,也没淡淡地说声“别闹”。


  少年只是一瞬不瞬地凝视着扒着他肩膀的布偶羡,而后者像是被他面无表情的冰冷瞪视弄得颇为心虚胆怯,便钻进了蓝忘机的衣领当中,贴着他温热的胸膛肌肉动来动去。


  蓝忘机:“……”


  虽是无言,但见少年的眼神只微微闪过赧然,就又淡漠下来,一脸“随他去了”的表情,死寂的眸中甚至漾出一抹极浅的温和。他任由小布偶蹭弄一阵,方抬起手来紧紧按住胸前的肿块,好像血淋淋地按着自己生鲜活跳的心脏,而那个把他钻心剜骨的坏人,也终于站到了他心尖上。


  也许是力量太大,布偶羡被蓝忘机压得扁平,牢牢贴在那烫热的胸口,对蓝忘机剧烈如擂鼓的心跳避无可避。小布偶一方面招架不住少年的激动、一方面生怕被蹂躏成咸菜干,于是动也不敢动。


  安分了一会,待蓝忘机凶猛的心搏渐渐平静,布偶羡才拖出了少年收在怀里的陈情,从他衣领滑了出来,两件东西一齐落在他腿上。


  少年这时才发现,原来布偶不是要吃人豆腐。只见它舒舒服服地蹭完了美少年那不算顶厚实、却肌理流畅精悍的胸脯,它便改抱着笛尾穗子上的苍玉球,再蓝忘机腿上翻滚扭动,几乎是将那颗封住了蓝忘机金丹的珠子视若珍宝般地深拥爱抚着。


  蓝忘机心领神会地问道:“你想附在陈情上。”


  布偶羡摇摇头、又点点头,而且把那颗比它脑袋还大一点的苍玉球抱得更紧了,一副舍不得放开的模样。少年会意,遂解下了玉球,从布偶羡迫不急待自动打开的布囊口袋,把金丹投进袋子里。


  之后,蓝忘机看着布偶羡坐在自己的腿上,明明没有五官也没有表情、却分明是欢天喜地的模样,抱着自己被苍玉球撑得鼓起的腹部,少年竟默默地红了耳垂。最后像是看不下去了一般,一把抄起那挺着滚圆肚子的布偶羡,藏到了衣襟里。


  待收好了魏无羡留下的黑袍和发绳,蓝忘机在收纳陈情的玉盒底部,找到了当初协助魏无羡结成金丹的答辩。此答辩原记载清河聂氏结丹心法和养丹修炼的秘术,但经蓝曦臣润饰删修后传给蓝忘机时,已经将清河聂氏不可外传的密技都去了,只剩针对于天赋低下、迟迟不能结丹之人应如何修炼、而有朝一日若有幸结丹,则又该如何养丹的问题进行答辩。


  虽然蓝曦臣当初并未明说,蓝忘机和魏无羡都能推敲出,这份答辩绝对是为了那一位,结丹太晚又修炼不易的清河聂氏家主、聂怀桑而量身订做的。


  清河聂氏先祖出身屠夫,以武以杀入道修仙,心法便是以杀戮为基础,甚至杀戮愈多、修炼愈快,连同本命灵刀也会一起强化升级。但功法成效快、反噬风险也高,导致聂氏家主一向早殇,多半是死于修炼过快引发的狂躁,最后走火入魔。


  而标准的风流纨绔聂怀桑,早年目睹父亲和大哥之死状凄惨、令人唏嘘,自然不愿重蹈覆辙,在好不容易结丹后却要因修炼过度而英年早逝。因此他广邀世家仙门的医师,研拟一种能尽可能地抑制金丹灵流的功法,并和博学多闻的蓝曦臣诸多讨论,目的就是为了不让自己遭遇中年走火入魔的风险,哪怕修为再无长进。蓝曦臣与聂怀桑少年相识,又于赤锋尊去世后对赶鸭子上架一般继承家主之位的聂怀桑多有照拂,自然不希望聂怀桑为了抑制聂氏心法必然引发的灵流暴涨,而刻意保持长期的修为停滞,这才在这份答辩中纪录了完整而详细的聂氏凝丹功法运行理论、以及演绎出的缓和修为增长的方式,也指出了即便灵力低微者,亦可结丹养丹。


  魏无羡和蓝忘机仔细研究过这份手稿后,虽然是让前者透过云梦江氏功法结丹,但基础仍与聂氏心法密不可分,故也遭遇了金丹初成后灵力暴涨、境界不稳而恐生反噬的问题。何况莫玄羽此身,在结丹之前尚需就残存灵脉内的兰陵金氏心法进行散功,更令魏无羡此身结丹时颇为冒险。好在魏无羡和蓝忘机都是在修道上见解高超之人、天赋更佳,故两人合力巩固境界倒也不在话下。除此之外,魏无羡不同于聂怀桑,并不需要、也不想要抑制自身修为的增长,对于灵力暴涨的问题自然不如聂怀桑那样如临大敌。


  因此之故,在蓝忘机所见的香炉梦境中、那年四家会谈上,魏无羡在服下金凌赠与的金星雪浪之后,只要稍加运转强化灵脉和金丹,就能平复服花带来的大量灵流、行动如常。加之魏无羡也认为此花确实如同金凌所说,可以入药、甚至有助于修炼精进,便没有把这种以灵丹凝花的精巧把戏可能有诈一事,放在心上。


  他当时并未想过,聂怀桑把这种纨绔子弟才有的嗜好教给金凌,会有什么大问题。横竖前者数年来主持几百场百家清谈会,经验丰富,传授金凌一些经验,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所以,魏无羡忽略了聂怀桑对于他们两人结丹功法的弱点上深刻的理解,可能作为他用来设计魏无羡的关键,那就是为了抑制灵力和修为,一旦灵脉内注入大量灵流时,此功法会强行突破人体灵窍,释放过多的灵气,让修真者暂时感到灵力枯竭、灵脉禁封,借以达到避免境界自动增长的目的。


  而魏无羡于夷陵夜猎时已服花一朵,灵窍尽开又大杀血尸,导致灵力大幅耗损、运转不灵,便让蓝忘机给他服了第二朵此时空转许久的金丹毫无防备地再度被灌入大量灵力,加上魏无羡并未刻意加固金丹,措手不及下便碎了丹壁。


  其实,对于一般的修真者而言,得此一朵金星雪浪,便可增加至少一个境界,实乃修炼良品。何况能得此花之人,都必须是和四家亲厚、得以列席旁听四家会谈的高门仙首。他们大多修为深厚、金丹稳固,多吃也不会出事。但聂怀桑恰恰算准了,世上能得两朵金星雪浪之人,只有魏无羡。而且会受到灵力暴涨导致功法反噬之人,也只有魏无羡。


  此时,只要在安魂大典结束后,有人在乱葬岗上捣鬼,魏无羡和蓝忘机必然要出手解决。至此,前者终于在夜猎重伤后发现情况不对劲,但碎丹已无法转圜。而让他俩就此深居云深不知处、闭关不出的目的,聂怀桑可说是隐匿幕后、不着痕迹地就达成了。


  此后数年,蓝曦臣照往例出席安魂大典,虽然也和云梦江氏一致立场,拒绝十年之后的开棺议案,但魏无羡的独立席空悬,导致四家立场两两分立、长期僵持而未决。直到近一年前,聂怀桑终于不负众望地当选了新任百家仙督、云萍城惨案又在蓝思追和蓝景仪的追查下拨云见日后,开棺分别安葬赤锋尊聂明玦、以及让金光瑶残魂出封感化孟诗怨气,已经成了板钉钉上的事情。


  根据蓝思追和蓝景仪最近一次返回云深不知处时带回的消息:半个月后的安魂大典,实质上是开棺大典,将会请人破除魏无羡当初在大石棺上下的封禁、迎出赤锋尊遗骨。百家将严阵以待、防止两具凶尸暴起。而泽芜君蓝曦臣也将率修为高的蓝家修士出席虽然无法更改开棺的结果,但起码能协助护持各家修士的安全。至于蓝思追和蓝景仪,则会带着日前已经被收集完毕的孟诗遗骨到场,若无法使其母子怨气渡化,便行灭绝,再将骨灰交予兰陵金氏。


  听到这个消息,蓝忘机带着怀中的布偶羡和陈情面见自家兄长,要求偕同蓝曦臣出席开棺大典。


  后者起初不同意,只觉得让刚满十六岁的蓝忘机直面当年他全盛时期都伤不了半分的凶尸聂明玦,太过凶险,但蓝忘机平静道:“魏婴已经同意。”


  其实除了忘羡二人的态度以外,仙门百家中亦有大声疾呼,请求含光君和夷陵老祖重新入世,协助开棺事宜的声浪。若蓝忘机再不出山,不仅大大折损其“逢乱必出”之名(虽然其本人对于荣辱不甚在乎),更是根本上违反蓝忘机的性情。


  蓝曦臣沉吟了会,素白的手指优雅地转着手中的青瓷茶盏,终是勉强同意了,但又不太能理解自家兄弟为何会说是魏无羡同意而为之,故而问道:“魏公子……现在仅余生魂之力,他为何同意让你去冒险?”


  蓝忘机缓缓摇头,道:“若可重塑肉身,值得一去。”


  蓝曦臣讶异道:“你们已有办法?”


  蓝忘机沉默了一阵,慢而轻点了一下头。他想到几日前,自己曾透过梦貘香炉完整了少时的些许记忆就在三十余年前、他十七岁时,原来真的曾趴在狂奔的那人背上,要求下地,却被坚定拒绝。现在想来,都是情深意重和刻骨铭心。


  更重要的是,蓝忘机在和那明眸皓齿的紫衫少年合力斩杀凶兽后,脑海中渐渐有个猜测成形。但尚未自梦中回到现世加以推演检证,便又被拉入另一个盈满清冷檀香的幽寂夜里。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白衣人的侧影,他怀中坐着一个眉目如画的精致小孩。只见男人的襟口略松散,他便立刻想起,这是他散功失忆、境界与肉身倒退到八岁左右,与魏无羡同住的第二个晚上。那个时候,魏无羡还没穿惯形式花样略复杂的蓝家常服,所以腰带前襟都未好好系上。


  在陈设甚简而稍嫌空旷的静室之中,他看着魏无羡抱着满脸窘迫而严肃的自己,握着他的手执住笔,一笔一划地在灯下静谧地抄写蓝启仁布下的作业。那字迹在端丽刚正之中尚迤逦出一丝独属于魏无羡的秀逸洒脱。


  事毕,小蓝湛在亥时一刻先行就寝,魏无羡则在灭了灯后,来到衣柜前,随手一拨就拉下堆了满地的黑袍。


  花窗外一轮银盘似的月,流溢出无边的皎洁凝脂。蓝忘机能透过书格的间隙,望见正把青席上散乱的黑袍随意折起后封进木箱里的纤长人影。他垂着头,没发出一点声响地把那木箱收进静室隔间的木榻之下,还补贴了道蓝忘机十岁以前没接触过的锁符。


  原先以为,魏无羡会回到寝室和小蓝湛挤一张床至少在少年目前仅有的十六年记忆中,魏无羡在最初两年都是抱着浑身僵直、神情故作镇定实则别扭无比的自己入睡的。却不料想,魏无羡转出了隔间,却在蓝忘机的琴桌前坐了下来,拔出腰间的陈情,在稀微的月光下安安静静地看,脸上并无笑容,却给人一种一眼万年的恬然。


  蓝忘机发现,魏无羡看的不是陈情的黝黑笛身,而是殷红穗子上的苍玉球、蓝忘机留给他的金丹。


  少年始终不曾知晓魏无羡对他擅自剜丹一事的态度,于是此刻见了那张有些苍白,貌似大病初愈的清俊面容,漆黑沉静的双眸里没有一丝光亮,便一时迈不出脚步,而他的手指,也悄悄在袖子里蜷曲起来。


  魏无羡看了许久,才把琴桌下、暂时收着忘机琴的木箱打开,取出了里头一管成色和品质都极佳的白玉笛插在腰间,又把陈情放进箱中,却迟迟没有关上箱子。只见他犹豫了片刻,又是轻轻捧住笛尾穗子上的苍玉球,静静地凝视把玩。之后魏无羡似是毫无倦意,独坐许久后似是闷了,干脆起身走出了静室。


  魏无羡负着手,站在小院里,安静地望着头上的月亮。草丛里飞出了几只黑凤蝶,围绕一身雪白的男人飞舞,打着浪漫的旋儿。


  过了一会,男人把陈情按到了唇边,在万籁具寂的夜色中柔肠百转地幽幽奏了起来云深不知处禁止深夜奏乐,但一听那熟悉至极的低柔曲调,再看魏无羡晦涩不已的神情,蓝忘机便再也顾不上那些条条框框的家规。


  少年淡色的瞳眸震颤,只是微蜷的手指此刻已紧握成拳对于那一曲,他原是打算弃名、并就此绝响。


  当他看魏无羡无论如何不愿意听,蓝忘机就无意让此曲流传下去,甚至想过破琴绝弦、好让那不可言说的妄求永远不见天日地藏着、埋着,也罢。但现在看魏无羡如此,形同以心换心,那首他亲谱的曲子,必然要名为《忘羡》——至死不改、此生不渝。


  对于三十年来,与那人的点滴全然空白的蓝忘机,突然想抢上前去,死死攒住那人持笛的手,待那人回头惊鸿一瞥,让他深深溺进那两汪深渊般的黑眸里,少年大约会拚了命地探看,那被他亲手掷去的数千昼夜里,那人的一颦一笑是否有迹可循。


  此时,恰好魏无羡奏完了最后一响,便突然听见一人道:“魏婴。”


  魏无羡闻言,倏然回头,看到少年模样的蓝忘机裹着满身如练月华,站在眼前定定地与自己对望,遂惊讶地悄声道:“蓝湛?”


  蓝忘机轻声道:“你能看见。”


  魏无羡闻言瞟了内间一眼,轻轻恍然地“啊”了一声,摸着下巴对蓝忘机道:“我还以为你是突然恢复修为和记忆了,原来不是。却是蓝湛你…用梦貘香炉入我梦来了吧?你看起来有十五六岁了,怎么突然想用这香炉……”


  顿了顿,男人果然想起自己当初将香炉交给蓝曦臣保管的原因,眼中又划过一抹了然的神色,平静道:“我是不是死了?”


  蓝忘机微微一僵,眼神冰冷凌厉,面色昳丽苍白地咬牙道:“没有。”


  魏无羡点点头,摸了摸下巴,道:“那就是魂魄离体了。”


  只见蓝忘机眼神更冷,唇角明显愠怒地绷直了,魏无羡对少年招招手,笑道:“蓝二公子,你不要这么凶看我。好嘛,是我说错话了,我不好。来来过来,让我看看你,你陪我说一会儿话。你特地入梦来见我,我高兴坏了呢。”


  蓝忘机听了魏无羡唤他的称呼后顿住,死死瞪着他好一阵,没有走过去,只道:“魏婴。”


  魏无羡听着这样熟悉的唤法,唇畔漾起柔意,道:“怎么了,蓝二公子?”


  蓝忘机缓缓地道:“你并无往后八年记忆?”


  魏无羡看着蓝忘机有些愤恨、羞恼到近似于委屈眼神,心中略有不解、也暗暗好笑,仍坦承道:“没有。”但他不忍见蓝忘机如此,便解释道:“这是我的梦,梦到几岁的事情、便只有几岁的记忆。所以,我只知你出现,必然是用了梦貘香炉,而且是我让泽芜君这么做的我日前与他约定,一旦我因伤重而弃此肉身,势必只能将魂魄托于梦境而成实体,与你相见,故托他将梦貘香炉交予你。看来我刚刚说错话了?对不起嘛蓝二公子,不然你跟我说说,之后八年,我都怎么样了?”


  蓝忘机垂下眼眸,片刻后低声道:“……《忘羡》。”


  魏无羡愣住了,少年又道:“你刚刚吹的,是《忘羡》。”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曾经的蓝忘机是何时给《忘羡》取的名,魏无羡不禁深吸了一口气,有些不可思议地轻声道:“……蓝二公子怎么知道的?”


  来不及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有点多余,魏无羡又听蓝忘机板着脸道:“魏婴,你可以叫回来的。”


  魏无羡还沉浸在上一个问题的吃惊当中,表情难得有一丝微不可察的窘迫,好似被蓝启仁抓到在课堂上偷看春宫图的学生,因此一时没能理解少年的意思,反而茫然地重复道:“……叫回来?什么叫回来?”


  蓝忘机蹙着眉宇,俊美的脸却认真地看着他,道:“名字。”


  魏无羡屏住了呼吸,很轻很轻地道:“……蓝湛。”


  “蓝湛。”


  “蓝湛。”


  魏无羡唤了一声,却好似不过瘾一般,又唤了一声。意识到的时候,好像已经唤了好几声“蓝湛”。


  蓝忘机低低地“嗯”了一声。


  魏无羡心头怦怦乱跳,却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暗道:“名字而已,我至于么。”


  当然至于了。只见少年的双眸荡开了浅色的涟漪,好似被什么东西戳中了,开启了某种机括。接着,蓝忘机突然冲了上来,把魏无羡按在了一旁的玉兰树上。下一刻,魏无羡已经被他紧紧拥在怀里,嘴唇也被用力堵住了。


  所谓思之欲狂,不过如此。


  魏无羡呆呆地任他亲,动也不能动。


  他以为蓝忘机什么都忘了,想念就变成了他一个人的事,现在看来是他想多了,想得大错特错不说,脸还挺疼的。


  魏无羡毫不犹豫,也反手抱住了眼前这个高挑修长的俊美少年。




不可描述略略略。




  蓝忘机紧抓着他的手压制在身体两侧,不解道:“为何不能?”


  魏无羡道:“为何能!”


  蓝忘机窒了窒,面无表情的脸看来有些生气,只见少年忍了又忍,憋不住了才艰难道:“我们……是道侣、是夫妻,为何不能做那种事?”


  魏无羡震惊道:“你想起来了?”


  蓝忘机看起来更不高兴了:“没有!”


  魏无羡心道:“既然没有,道侣的事情怎么能让他知道呢?我跟蓝湛承认了我俩是夫妻,他肯定要负责任的,这不是故意让蓝湛守寡的吗?也太没良心了。”于是道:“那么能算数?”


  蓝忘机的脸色精采极了,道:“为何不算?”


  魏无羡因着那个凉飕飕的恐怖语气,打了一个寒噤。


  蓝忘机一字一顿,几乎要把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嚼碎了一般用力地道:“我虽不记得,可我们……有夫妻之实,怎能不算?”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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