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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脚爬回忘羡,当然也可能随时落跑。

【忘羡】捡到一只小汪叽16(小修)

食用前注意事项: 

1. 二哥哥暴怒。 

2. 二哥哥恢復部分记忆。 

3. 二哥哥吃自己的醋? 

16

少年乍然跪倒在地,冰冷而狰狞地一把攫住了断裂成数截的陈情,探查上头是否残有魂魄,不得,遂翻琴在手,扬掌拉出一声如擂鼓鸣金的「嘣」。在场修士被琴声砸得心魂战慄发抖,有些修为尚浅者甚至已经瘫软在地、口吐鲜血。 同样受到影响的聂明玦,面无表情却满面爬过怖人的黑丝鬼气,一手似是痛苦万状地按着额心、一手便要朝蓝忘机抓去!

蓝曦臣当即拦在身前,扬声唤道:「大哥莫动,我是曦臣!」 

聂怀桑见聂明玦好不容易恢復了意识,却又被蓝忘机弄得神智溷乱,便叫道:「手下留情啊含光君!我大哥已经清醒了,你有话好好说,为何要下此狠手?」 

蓝曦臣有看见了蓝忘机袖裡攒着的黑笛破片,但也不愿聂明玦因此暴起,故对蓝忘机道:「忘机,你先住手!」 

不料蓝忘机充耳不闻,见他问灵不应的那人魂魄不知所踪,当即雷霆万钧地再次拨弦,割破了指腹也无暇关心,拉得忘机琴上溅了点点血迹。蓝忘机厉声而啸:「魏婴!回答!」 

曦臣不可置信地望着神色冷峻执拗近乎疯魔的蓝忘机,对他已然全无过往记忆,却能行云流水地奏出他曾不眠不休弹了十三年的一曲《问灵》感到骇然,更为他狂暴怒啸如雷鸣的铮铮琴声感到心惊——曾经弟弟的《问灵》,寄託的是一种万念俱灰却野火烧不尽的思念,如今少年奏的则是上穷碧落下黄泉、不死不休的深刻缠绵。 

江澄臂弯裡揽着半昏半醒的金凌,心知肯定是兰陵金氏有内鬼配合了聂怀桑的怂恿,如同当年欺骗蓝曦臣杀金光瑶一般加害他外甥,于是命令云梦江氏门生团团围住金家门人,正要盘问,却乍听蓝忘机怒吼,惊愕回头道:「魏无羡在此?」 

金凌微弱地呛咳道:「⋯⋯魏前辈,肉身中毒坏死⋯⋯仅馀魂魄附身陈情,让含光君护持着。」江澄来不及质问青年,青年就又说道:「舅舅你别骂我,不是我故意在聂怀桑当选仙督后疏远云梦江氏、也不是刻意一意孤行⋯⋯他给我下了和魏前辈中的同一种毒、还把我软禁在金鳞台⋯⋯若非此次安魂大典让他分心,我并无机会逃脱,我已经很辛苦了!」 

江澄听得暴跳如雷,不知道是要先骂魏无羡还是先骂金凌好,只得命门生随时戒备聂怀桑,自己则叫道:「聂宗主,先不论你为何要栽赃金凌炼製凶尸的谣言,赤锋尊是否恢復意识还未可知,怎能让含光君轻易暂缓琴声?倘若赤锋尊当真不会伤人,你何不与泽芜君站到一起啊?缩在门生后头算什麽好汉!」 

聂怀桑朗声道:「我修为不如各位,自然不好贸然上前给泽芜君添乱了。倒是江宗主,小金宗主伤重至此,是因为我看见了他摸出了袖子裡的阴虎符!如果你不想让他继续被怀疑,就请交出阴虎符来啊!」 

此处江聂两人对峙争吵不休、甚至愈吵愈凶,引得江、聂、金三家修士面面相觑,纷纷拔剑守在身前,生怕各自宗主一声令下,对面的别家修士就要大打出手。另一头的蓝曦臣尚持朔月剑护持在蓝忘机身前,虽然伤不了聂明玦却也让他无法靠近蓝忘机。蓝思追和蓝景仪则配合蓝曦臣一同持剑游走在蓝忘机周围,大有不找到魏无羡的魂魄、就再把好不容易恢復意识的聂明玦生生搞疯的态势。 蓝忘机满手鲜血都沾上了雪白的袖口,但他琴声不停、愈奏愈响、愈狂愈断肠。蓝曦臣听见弟弟用凛然冰冷却势若山河的琴灵语长啸,问那人、那魂、在何处并要他归来,自身神魂都被那怆然的琴鸣震得几欲碎裂。

聂明玦同样在苦苦支撑,过了须臾蓦然狂吼一声,挟带无数怨气鬼哭朝蓝忘机袭去,尽数震断了忘机琴的琴弦! 然而,就在那一刻,勐地一团滚滚黑雾如羽化之蝶一般,自聂明玦的眉心之间鑽了出来!他扑在蓝忘机身前翻滚挣扎,依稀可见那团黑雾间痛苦扭曲的人脸,正是魏无羡!

蓝忘机连忙取出怀中布囊,却见魏无羡丝毫没有要投入锁灵囊的模样,直是趴在地上惨痛而凄厉地长嗥。蓝忘机碰不到魏无羡,伸手想安抚却总是穿魂而过,只好再去摸琴想要唤醒那人,这才发现琴弦尽断,最后忍无可忍地凄然叫道:「⋯⋯魏婴!」 

然而只有他能分辨魏无羡,其馀众人只见蓝忘机身前时而张牙舞爪、时而蜷缩抽搐的黑雾中闪现无数可怖的鬼脸,江澄见状浑身若遭雷击般死死瞪着,僵立片刻后狠狠颤抖起来,像是想起了什麽极为惨痛的回忆般,面目苍白而难看,片刻后竟也跟着叫道:「魏无羡!」 

金凌并不知舅舅的反应为何如此剧烈而恐怖,但江澄却觉得眼前魏无羡垂死挣扎的丑陋模样,像是硬生生把他带回了二十年馀年前的乱葬岗——当时那浑身浴血的黑衣青年疯狂大笑,直面四家围剿追杀他的修士,将那还在冒着森然鬼气的半枚阴虎符咕噜吞进肚中后,万鬼蚀身噬心、争抢撕咬成虀粉——死无葬身之地。金凌只听见抱着自己的舅舅恍惚地道:「吞了、阴虎符⋯⋯万鬼撕咬⋯⋯不得好死⋯⋯」 

青年顿时心生一计,握紧了手中的阴虎符復原件,祭出岁华剑冲向暂时压制了金光瑶的阵法,自己则一把推开江澄扑向聂怀桑,大声道:「聂宗主!阴虎符来了——你敢接吗!」 

金凌想起,魏无羡那年,在乱葬岗上扔下腥气满溢的黑袍,在身上画了个血淋淋的招阴旗,接着转身带着大批凶尸冲进伏魔洞深处。后来忍不住问魏无羡,如果当时没有含光君护持着斩杀走尸,是否仍会如此行事。魏无羡没有正面回答,只是道:「你算是半个江家人,想来应该明白,什麽叫做明知不可而为之?」 

金凌道:「只是因为一句家训吗?」 

魏无羡笑道:「一句就够了。我当初去岐山之前问你外公,有没有什麽要交代我和你舅的,他只说了,剑在身侧,训在心中⋯⋯然后我和含光君合力斩杀屠戮玄武。」接着摸了摸下巴,又道:「而后来我不再佩剑,就只剩这句训在心中了⋯⋯还能不够吗?不能。所以,在乱葬岗上,即便没有含光君的避尘剑在我身侧,此训仍在心中——哦,但这可不能让蓝湛知道,否则他回头要折腾我了,哈哈。」 

所以现在,金凌觉得自己有了答案,更有了选择——当他一把掐住聂怀桑的喉咙,对方亦是长刀出鞘捅进了金凌的腹部,这正好能让金凌近身聂怀桑,将手中的阴虎符塞进他口中!众人俱是听见金光瑶凶尸厉声咆哮,冲出了被岁华剑破坏的封阵袭向聂怀桑,企图手撕这个老仇家和抢他宝物之人。聂怀桑要闪却被金凌死死压制,最后在惨叫声中被金光瑶一手捅穿了心脏! 

「怀桑!大哥⋯⋯!」蓝曦臣惊叫,原来是清醒后的聂明玦一睁眼就见到此情此景,愤然暴起,拨开了金凌以后三两下撕碎了金光瑶,再一拳砸烂它头颅后,把弟弟死不瞑目的尸体抱在怀中大吼不止。江澄飞身上去接住了重伤昏迷的金凌,率江氏和金氏门人来到姑苏蓝氏后方稍作修整,并为金凌施救,却见蓝忘机身前那团黑雾兀自翻滚跳腾不止。 

江澄不知道的是,从聂明玦的身躯中脱离的魏无羡,确实还陷在反共情的馀韵裡——他以前世记忆唤醒了聂明玦,却也形同让自己再次将那些过往尽数经历一遍,直到他身死那一刻。特别是魏无羡元神和魂魄都极为霸道强悍,是以当初惨遭千万鬼魂反噬,他也保留了完整的死魂,也因此让他从头到尾清醒地看着自己被分食得肚破肠流、骨肉支离破碎直到肉身殆尽。

而此时此刻,魏无羡只觉得自己正在重温那锥心刺骨的噩梦,四周全是持剑相向的百家修士,当中更有带头围剿的江澄正在怒声挞伐。而直到他仅馀魂魄空游荡,尚有无尽的《问灵》琴语贯彻那无数个凄凉寂静的夜。 他全身都疼得厉害,只能任由魂魄在地上胡乱打滚,深以为此番折磨堪比数十隻恶犬追着他咬,于是瑟瑟发抖地呜噎道:「救命啊蓝湛,蓝湛救命啊!」 

他以为自己喊得声嘶力竭,其实俱是无声,但蓝忘机那又低又磁的嗓音却回应了他,冷肃中带着焦急道:「魏婴!」 

魏无羡什麽也看不清,却隐约能知道蓝忘机在何处,便使出全身的力气往那仙气凌然的修长白影扑去。他以为自己能抱住对方,却隐约听见另一个与蓝忘机甚为相似的嗓音叫道:「忘机!」 这一声是蓝曦臣发出的,他亲眼目睹魏无羡的魂魄,带着面目全非的五官凶勐地扑进蓝忘机体内,后者毫无防备,应声而倒,恰恰给蓝曦臣接在怀中。 

蓝忘机醒来时,便惨遭一阵拳打脚踢和污言秽语的谩骂。他恍惚地散漫了一阵,才爬起身看见地板上是一套血红的不详咒文⋯⋯他恍然大悟又莫名其妙,深觉把人满门灭杀不应该是他的风格,是以献舍重生对他而言,某种程度上可说是飞来横祸——至少在他看见晚餐时丝毫感受不到一丁点重生的喜悦! 

蓝忘机微愣,这种无奈愤恨又好笑的情绪对他而言很是陌生,带着疑惑读过了满地散乱的纸团,得知此身名为莫玄羽后,蓝忘机遂肯定——他被魏无羡阴错阳差地共情了。 想当初他向魏无羡提起此要求时,对方难得想都没想就一口回绝道:「不行。蓝湛,那太危险了,没人能把你中途叫醒⋯⋯你不要这样看我,这件事情没得商量,既然你都知道夷陵老祖当年是怎麽死的,我就不会让你看到最后。」 

蓝忘机悄悄蜷起了手指,垂着眼睛道:「若要以我金丹重塑⋯⋯不能对你毫无记忆。」甚至连他真实面容都不知晓。 

魏无羡一顿,心头彷彿被淬了毒的小针深深扎进去,低声道:「不用强求的,蓝湛。我觉得莫玄羽这张脸也挺好的。」反正那世家公子榜上第四的容颜,都属于那不得好死的上辈子,他不想拘泥纠结。 

蓝忘机却执拗道:「上次梦裡、大梵山,我见你在溪边淨脸。」思索了一会,又道:「你不喜欢。」 

这下魏无羡被他说得哑口。而此刻沉浸在共情裡的蓝忘机更是深刻地体认了那份意难平——稀裏煳涂地被献舍重生曾经是魏无羡心中的一个结,毕竟最初他并不知道自己回来,除了被迫帮莫玄羽復仇,还能干什麽。如果没有遇上蓝忘机,重活一世对他而言没有任何意义。是以在大梵山时,魏无羡只觉得此身非吾所有,天下之大却不知何去何从⋯⋯至于他或是莫玄羽都已经是个死人,那还不如回乱葬岗找个舒服点的坑躺进去埋了。

到后来,既然蓝忘机也不在意他这张过份漂亮小白脸,魏无羡也就不再时常瞻仰坊间市面上贩售的自己的画像了——反正也青面獠牙没有一个画得像。 但思及他前世,从头到尾都没有察觉蓝忘机那深刻蚀骨的心意,甚至往往不欢而散⋯⋯到最后,可能还要让蓝忘机历经一次血洗不夜天和夷陵山洞中的绝望离别⋯⋯魏无羡深深觉得自己有必要负嵎顽抗一下,便道:「二哥哥,不然我们找泽芜君,让他看着你、我再与你共情一段⋯⋯就一小段,让你知道我长怎样就够了,成吗?」 

蓝忘机深深望着他,平静地重复道:「一小段?」又语气正常无比地道:「魏婴,若你是我呢。」 

如果是魏无羡忘了有关蓝忘机的一切,而对方却又无论如何不愿他知道的话呢?他甘心吗?虽然魏无羡很想下意识地说:「若我是你,你不愿说,我不会问。」因为他当初就是这样告诉蓝曦臣的⋯⋯然而到了云萍城观音庙那一晚,他才知道自己错得多离谱、懊恼得捶胸顿足。 

⋯⋯不可能甘心的。 

魏无羡望着蓝忘机很久很久,末了只好乾巴巴地道:「⋯⋯我晓得了。」 

只是现在,不用魏无羡左思右想该让蓝忘机共情哪一段好,蓝忘机已经看见那一脸修为深厚、端庄娴雅却眉目冷澹甚至如丧考妣的自己,把那重生成莫玄羽的魏无羡拎进了云深不知处。蓝忘机来不及遗憾依旧没能见到魏无羡真正的模样,就见两人携手下山、调查凶厉作怪的无名残尸。

中途魏无羡唤回了温宁、巧遇了江澄、解救了金凌又结识了蓝思追和蓝景仪等人。蓝忘机默默地看着魏无羡总带着一丝游离世外的洒脱放荡之心,却往往忆及前世而惆怅难安——无论是对着金凌的无意一句「有娘生没娘养」,还是在嚎啕大哭的晓星尘身上看见了一事无成而受万人唾骂、满手鲜血的自己,魏无羡总觉得他终有一天要再次回到已无活人的乱葬岗去,不是要东山再起,只为离群索居、安然待死而已。 

只是魏无羡见蓝忘机一次又一次地在他面前放下恪守家规的原则破戒饮酒、醉酒后又如此有趣,心中竟渐渐生出一股怜惜不捨之意,尤其是被对方一声声笃定的「我的」和「想要」而唤得双腿发软、脑袋发热以后。

但他始终胆怯,只会在对方醉酒的情形下轻薄那双嫩唇、或是在故意玩闹的心态下,缠绵柔声地唤那人:「蓝二哥哥。」甚至在那云萍城的客栈当中,两人已然肌肤相亲、唇齿相依,只差一步便要共赴极乐,魏无羡还是没敢承认、或不顾一切地质问对方一句:「你心如何?含光君,你到底是怎麽看我的?」 

或许是魏无羡打从心底不愿强求,生怕自己玷污了一生端方雅正的蓝忘机;又或者是他根本打算死皮赖脸,只要不捅破最后一层窗纸,魏无羡就会以君子之交的名义缠着蓝忘机一辈子。但不管如何,他终究是没有逼问,但冷眼旁观一切的少年蓝忘机心如明镜似的,他只消一眼便知道,共情裡已然年过而立的自己是如何百般克制,才能死死压抑他对魏无羡如痴如狂的情愫,不逾矩、不让对方为难。 

——直到魏无羡被蓝曦臣所言的前世片段砸得眼冒金星、直到他拉着蓝忘机在庄严慈悲的观音像前剖心掏肺地告白。 

紧紧相拥的两人脸上俱是此生无憾的心满意足,蓝忘机更是惊骇地看着自己激动得情难自抑、竟然流下泪来。 之后的事情无需赘述,毕竟与逍遥相伴夜猎的恩爱时光相比,从魏无羡初遇在亡母故居默默等待的自己,到他肉身衰败粉碎⋯⋯仅有弹指般短暂的七年光阴。思及此处,蓝忘机狠狠抽了抽眉心,竟然有些怨恨那剜丹时,丝毫没能保存任何记忆的自己——他当初怎会忍心,让重伤孱弱的魏无羡面对前尘尽忘的自己? 

⋯⋯但魏无羡对此毫无疑义,直到最后一刻,他要蓝忘机去取笛时,也只是悄悄地遗憾他没有更多的时间,看蓝忘机正式取字那一天,并给他一点惊喜⋯⋯例如合奏一曲《忘羡》。 

最后是蓝曦臣将蓝忘机自共情中唤醒。

蓝曦臣见蓝忘机清醒过来后,神色依旧澹然无恙,毫不惊慌失措反而默默地将魏无羡脱出的疲弱魂魄轻柔无比地送回锁灵囊,又将陈情的残破木片投入袋中,便心下了然他要说什麽。果然,蓝忘机快速正了衣冠抹额,随即下榻行礼,拜别了蓝曦臣。后者道:「是让魏公子重塑肉身?」 

蓝忘机郑重地颔首道:「是。」 

蓝曦臣露出一抹温雅的笑意,道:「好。我在云深不知处静候你们归来。」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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