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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脚爬回忘羡,当然也可能随时落跑。

【忘羡】美人与野受11.1

总觉得自己的文笔都还需要磨练,大概这篇完结以后就暂时不更新了!毕竟不上不下地硬写也没什麽意思,总觉得自己卡在一个尴尬的局面,想不出让自己满意的剧情跟结局,不如沉淀一下。
所以这两章大概都会力不从心吧,然而还是抱紧大家谢谢大家呜呜呜呜呜。
食用前注意事项:
1. 对不起下一章才干了个爽。
2. 我说了十二章完结的齁,我绝对不会自打脸的。笑什麽,不准笑。
3. 走正剧向真的好累,又写不好,所以可能很多神逻辑呜呜呜呜呜。
4. 我就是狗血啦怎麽样,就是OOC怎麽样(自暴自弃)。我也很绝望呀。


10


他心悦之人在暗无天日的高塔中幽禁了大把岁月,将一头乌丝耗成了一把春蚕到死也吐不尽的苍白,长长地长过了腰圌臀,大片披散在地上,像极了乳白迤逦的一汪月光。但那人还保持着青年时俊俏的模样,微弯着一双没有焦距的漆黑眼睛,却漾着细碎的笑意伸手来摸圌他的颊,道:「怎麽有这麽俊俏的人儿。蓝二哥哥你说说,你怎麽生得这样好看?」


蓝忘机指腹按在那双黑眸之下浅浅的卧蚕,来回抚圌弄,非抱怨也非斥责地低声道:「⋯⋯胡说八道。」

魏无羡收回摸着对方眉骨的手,覆上蓝忘机捧在他侧脸的手背,轻轻挠了一下,又捉住对方蜷缩发烫的指尖摩挲,道:「我没胡说,你怎麽又骂我,难道你不好看麽?干嘛怕羞,脸都红成这个样子了。」


蓝忘机被魏无羡这样黏黏煳煳的小动作弄得手心发烫,却根本没有脸红,仍平静道:「多久能好?」


魏无羡的眨了眨眼睛,把蓝忘机的手指放到嘴边亲了一口,才道:「蓝湛⋯⋯蛇族眼睛不好,天生的。哎你别抽手,好嘛⋯⋯现在只能看见一点点光,也有点怕光,养个几年就好了,会愈来愈好的⋯⋯你不要动不动不高兴,我会心裡疼,要难受死了。」


像是被提醒了什麽,蓝忘机将赤圌裸的人揽进怀中,拾起地上的黑色外袍给魏无羡披上,自己也套上外衣,才伸手去抚那人苍白的胸膛,沿着锁骨来到心口,微微灌入灵力,魏无羡便蹙眉「唔」了一声,像是有点疼。蓝忘机轻轻拍抚他的背,另一手抹去了魏无羡胸前的障眼法,露出底下一轮狰狞如火的豔阳,带着避尘锋锐的冷光在七寸处渗着血丝,彷彿盘桓着刻骨铭心的肃杀和悲怆。四百年前的剑伤至今仍鲜嫩血红,像是轻轻碰一下又会挤出一把鲜血淋漓的痛苦一般。


甫触及那轮烈日形状的疤,他的指尖便不明显地一僵,魏无羡敏锐地察觉到了,问道:「怎麽了?很丑吗,蓝湛你可不能嫌弃我,我们说好的,这可是你当初⋯⋯」


蓝忘机涩声道:「对不起。」


魏无羡一呆。


这句话突如其来,但当蓝忘机坚持要把前世今生当作一辈子来看的时候又显得理所当然。好像是魏无羡花了多少年等蓝忘机,就花了多少年等这一句。说抱歉这样伤你、还把你一个人关在这裡、不告而别,自己形单影隻偷偷摸圌摸地下了黄圌泉路⋯⋯回来已不復当年。不只不喜欢你了、更忘了你是谁。


魏无羡几乎窒息,像是被人当面搧了一耳光后又紧拥入怀裡安慰一样,发怒也不是流泪也不是。他本意不是要听蓝忘机说这个、把前世今生当作两码事两个人大概也是因为他其实不想听蓝忘机说这个,但当对方真的说出来,魏无羡才发觉自己也不是没心没肺毫不在乎。当然不,他根本在意得要命了。表面上不让蓝忘机心疼他,以为自己年纪大境界高心也宽了,都是骗人,终于意识到自己也被对方捧着压在心尖上疼的时候,魏无羡才觉得抄那几万卷经书都是为了攒这一刻的圆满,已经太值得。


见魏无羡不讲话,神情似怒非怒、似哭非哭,蓝忘机手指蜷了蜷,低下头让双圌唇贴住那道伤口,立誓般又说了一次:「魏婴,对不起。」


那磁性的嗓子缠着千丝万缕的眷恋和痛苦,外面尚且包覆着一层寒气四溢的冰,一字一顿凿出铿锵而生死不破的承诺,凛冽得让魏无羡瑟缩,之所以像这样调侃是因为蓝忘机总是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麽,很少有后悔或愧疚的情绪,当初把魏无羡关在这塔中可说是两害相权取其轻,就算魏无羡多少年来都不甘愿也不喜欢,也不是不能理解蓝忘机的苦心,所以他本以为⋯⋯含光君嫉恶如仇、视除魔卫道为天降使命,能不杀他已经是看在俩人是故交的份上、仁至义尽了⋯⋯倒是没想过蓝忘机会不会伤心。


⋯⋯但以蓝忘机对他的心意若此,又怎麽可能不伤心呢。


然而魏无羡挤不出一丝笑容来装模作样,毕竟他俩心知肚明,无数句对不起都是苍白无力的,不如让蓝忘机就欠着他,一生一世倾心相待来还,到死都不放过彼此才好。于是慢吞吞道:「你又不知道那时候的情况,说什麽对不起啊⋯⋯不是,你还是不要跟我对不起了。你对我好点,多疼疼我、亲圌亲我,别说对不起。」


蓝忘机依言亲了亲他,揽着他后背的手也更紧了些。半晌,道:「会知道的。」见魏无羡面露疑惑,解释道:「忘机琴上⋯⋯残有你我神识⋯⋯避尘亦然。」


魏无羡道:「这个我知,避尘之内有你为成阵眼而祭出的神识,虽然多年来静如死水,但你的元神必能让它回应,所以你碰到避尘⋯⋯就能见到前尘。」顿了顿,不解道:「可是忘机琴在我身边那麽久,我怎麽会测不出上面有你的神识?」


蓝忘机沉吟片刻,道:「你可记得,因何毁琴?」


魏无羡一僵,便被抱着他的人轻柔地抚了抚背嵴,修长的指尖又探进他雪白的髮内,从髮旋处慢慢往下梳过髮尾,再不动声色地把尾端一圈圈缠绕在手指上。魏无羡不怎麽习惯地扭了扭,心头乍然涌上的烦闷却无声无息地熄灭了,回忆道:「我头上那张琴网出现的时候⋯⋯琴就毁了,当时印象不深,所以我不确定那是不是你结的,可是⋯⋯只要我狂躁起来误伤了你、或企图离开石台,琴弦就会把我缠住。在那之后,你就没碰过琴身了,一直放在我这裡。你的意思是,因为琴毁了伤到了你神识,所以我才探查不到?」想了想,突然道:「不对⋯⋯我⋯⋯我本来有探查到了⋯⋯是⋯⋯是⋯⋯」


蓝忘机道:「修復之后吗。」


魏无羡茫然地想了好一阵,突然小小声地咕哝道:「明明神识还在的,我都修好了,照顾得那麽好,为什麽不理理我。」说完之后又想到,就算神识有反应也没用,自己那时也不认得蓝忘机。


蓝忘机听着那人的语气像是落寞极了,还一头雾水想不明白,便眉心微微蹙起,试图解释道:「你用心头血修復忘机琴,我那缕神识原有破损⋯⋯被你一同修復之后,本该自生神智,修为器灵。可如此便会⋯⋯损你寿元,生早衰之相。」这便是魏无羡一头白髮的由来,因此那缕神识惊觉事态严重,在化形成灵的前一步堪堪煞住了,把自己缩成小小一团蜷在琴身一角,不管魏无羡怎麽动它都不应不理,假装自己不存在。但蓝忘机拿到琴之后,神识甦醒,也会因应琴弦而动化出灵波,每每蓝忘机用琴,魏无羡又会生出更多白髮来。


魏无羡一阵心虚。这下总算明白为何蓝忘机那日醉酒之后,无论他怎麽问怎麽哄,都不肯说一声喜欢他给修復的忘机琴。因此抬头亲圌亲他下巴,道:「我不是⋯⋯故意用心头血的,你也看见我胸前的伤口了⋯⋯随便动一下就要流圌血,不小心沾上琴身的⋯⋯既然有用,我索性就琴身琴弦都用了那玩意。」当初钉牙之后,他大概也「冬眠」了至少小半年,脑子一片空白地醒过来,莫名其妙发现怀裡紧紧抱着一把破琴,压得太紧弄到胸前伤口,这才沾染得琴身上都是血,浸圌湿了整片胸膛,还误打误撞地缓和弥补了琴身上大量溢散的灵气。因此之故,魏无羡才在鞣製琴弦的时候也一併用心头血浸圌润过。这下可好,蓝忘机知道这把琴会损及魏无羡的寿元,即便他跟蓝忘机说大妖寿命漫长,对方大概也不肯再碰忘机琴了,但若因此让蓝忘机少了一件称手的武器、让一个顶尖琴修手无好琴,魏无羡简直要愁死了。


蓝忘机在意的显然与他不同,浅澹的琥珀色瞳无声瞅着他,像是在谴责也在等他解释忘机琴到底是在怎样因缘际会的情况下才能「有幸」洗了一回「蝮蛇宝血浴」。但他知道魏无羡眼睛不好,故而不自禁扯了扯魏无羡被他攒在手裡的头髮。魏无羡头皮一紧,赶紧自以为识趣地道:「对不起对不起,含光君不要恼我嘛,我害得你不敢用忘机琴了⋯⋯那我赔你一把,请人再给你做一把好琴好不好?」


蓝忘机面无表情地瞪着他,一口回绝:「不好。」


魏无羡愁眉苦脸道:「蓝二哥哥你怎麽这样,你是琴修,哪有琴修没有琴。」


蓝忘机面不改色,道:「忘机琴一把足矣。」


魏无羡不抱希望地问道:「所以你打算⋯⋯以后都不动用灵力弹琴?」不太可能,这根本本末倒置。


果然,蓝忘机道:「不。有无灵力,此琴皆损你寿元⋯⋯除非破阵。」


魏无羡愣了愣,茫然道:「⋯⋯你说天罡伏魔剑阵,那样的话大藏书阁要完蛋的。等等⋯⋯你怎麽知道,破阵就能有解?」


蓝忘机抚上他心口的伤。鬼使神差地,魏无羡也伸手拨开对方繫好的前襟,掌心摸圌到了一片粗糙触感,与自己身上的近乎雷同,他先前竟然完全未注意到,魏无羡摸索一阵,失声道:「怎麽有剑伤?!」


其实蓝忘机本人也不知道自己胸口印记是怎麽来的,初生便有,而被高僧指为「命格不全、煞气冲天、红尘根浅」因此一直在寺院中带髮修行,回归本家之时才让印记尽数澹去⋯⋯二十多年来无甚动静,直到数月之前又復显形。而到了方才,蓝忘机在魏无羡的胸口印记上灌入灵力后,自己胸前的印记也跟着完整起来,圆成了一轮可怖而凹凸不平的疤。


两人胸前的剑伤彷彿一把粗重的锁链,严丝合缝地拴着彼此的命格,魏无羡掌心下有力而剧烈的心跳狠狠敲进他鼓膜,模煳不清的记忆中好像有个人抱着自已⋯⋯一同承受那鑽心蚀骨的剧痛。魏无羡下意识地按住后脑的伤口,艰难地忍着头晕目眩的不适,道:「⋯⋯那时候发生什麽事情,我一点都不记得了啊⋯⋯我不记得,你是怎麽受伤的了⋯⋯」皱紧眉心,又去摸蓝忘机的后背,一边喃喃道:「那鞭伤呢?我一直来不及问⋯⋯现在没有了吧?还好没有了。我那时候就想⋯⋯三十六鞭 ,打在身上该有多疼啊⋯⋯」


蓝忘机摸圌摸圌他的头髮,道:「可知此印作用?」


魏无羡是修为高深的大妖,在咒术方面的知识也算渊博,想了想,道:「一摸图样就知道不是什麽好东西⋯⋯我是不可能往你身上下这种咒的。那不是恶诅⋯⋯就是⋯⋯有点类似献舍,但不到那种程度⋯⋯就是施咒者对被施咒者许个愿,对方一旦应了、也达成了这个愿,施咒者就必须把自己的寿元匀给对方,两人共用一命。」


蓝忘机神色闪过瞭然,他明白魏无羡的剑为什麽可以为他所用、避尘为什麽也不排斥魏无羡的灵压了。
另一头,魏无羡则一脸不解——两人胸前此咒比起献舍之术更加冷门,甚少人使用,毕竟献舍是强迫性质的,被献舍之人一旦重归于世,就必须应允献舍者的愿望。而且献舍是献给厉鬼、活人不能被献舍。然而这咒却很鸡肋——共用一命的目的通常是为了挽救某个性命垂危的人,如果对方活蹦乱跳那麽这个咒也不能用,许愿则是让被救活的那个人有个由头来报恩,但要是恩没报成两人都会死;恩报成了那施咒者就会死。总之这个咒限制太多施展又复杂,如果施咒者没有仔细鑽研过也不会成功,因此魏无羡愈想愈不能好了——既然自己不会动这个,那只能是蓝忘机干的,莫非蓝忘机当年会死,就是因为对他「许了愿」?他许了什麽愿?自己做了什麽?


更要紧的是——既然蓝忘机死过一次,这个咒就解了、不算数了,那现在为什麽又跑出来了呢?
魏无羡头皮发麻地扶额道:「蓝湛⋯⋯你是不是许了愿?你记得麽?不是⋯⋯你不会记得,那这麽说好了——你觉得自己会许什麽愿吧?」


蓝忘机不用说,其实魏无羡也能猜个大概,就时间点而言⋯⋯是他刚觉得魔化慢慢在减缓甚至退去的时候⋯⋯发现织布机不再转动的。那蓝忘机许的愿想必是让魏无羡「心智健全、神思清明」之类⋯⋯但一定不完整,一定有别的,否则咒术不会留到现在。可若魏无羡没达成蓝忘机的愿望,他是不可能死的⋯⋯这咒术想必还有猫腻!


魏无羡愤愤地想着,恰好蓝忘机对于他的问题只说不知,反而跟魏无羡想到同一个问题上来了,道:「可知此咒最初记载?」


魏无羡静默了一瞬,缓缓道:「⋯⋯我好像明白了。」此咒最初记载有关一对夫妻,言及夫狩猎重伤,濒死。妻告夫求一子息以续香火。夫遂康復。年后,妻难产而死,遗一子。夫大恸。二十载后,夫续弦,少妻极肖旧人。


⋯⋯原来这咒术是善男信女求来生缘用的啊?


魏无羡总算是明白了,这个咒是双向的,所以两人身上都带印记。也就是说记载中那个妻子对丈夫许愿、丈夫应了妻子便会死。这时候丈夫如果反过来也对妻子许个愿,妻子也应了,便来世回来还。原来如此,这是一个许愿和还愿的过程,许愿的代价本身就是死,但愿成了就必须要还——来世来还!


魏无羡兴奋地道:「蓝湛你是来还愿的!」


蓝忘机:「⋯⋯」


魏无羡又道:「你一定有听见我许了什麽愿!难怪你跟我说此咒若破剑阵必有解!原来我许的愿是把大藏书阁给掀啦!」


蓝忘机:「⋯⋯不是。」


魏无羡道:「那我许什麽啦?你又许了什麽?快说!」


蓝忘机道:「⋯⋯你⋯⋯随我探避尘神识,方知前因后果。」


魏无羡道:「不行,我碰避尘它都不理我,只会哼哼。」


蓝忘机不觉得自己的灵剑会哼哼,但避尘不理会魏无羡是能理解的,两人虽然共用一命,但避尘太靠近魏无羡七吋,也沾过他心血,同忘机琴一样会耗损魏无羡的寿元,所以也总是不理会他。唯今之法,只有尽快解掉此咒,让魏无羡伤口好全,才不会再继续渗漏心血。因此蓝忘机道:「共情。」


魏无羡诧异:「你知道我会对活人共情?你要我对你共情?蓝湛你⋯⋯以前不都觉得这是邪魔歪道吗?」


蓝忘机一本正经道:「我没有。」


魏无羡好脾气道:「蓝二哥哥,你说过我这是奇技淫巧的。这辈子没说不算没说。」


蓝忘机道:「天地人神、妖魔鬼怪皆有道法,亦有奇技淫巧。并非邪道。」


魏无羡噗哧一笑,道:「真难为蓝二公子看得上我这一肚子奇技淫巧呢,难怪你要下咒跟我续来生缘,哈哈!」


蓝忘机不语,只是一手与他相握,一手按住避尘。魏无羡则与他额头相抵,空着的那隻手慢慢摩挲着蓝忘机的头顶髮旋。


两人眼睛一闭,避尘的神识轰然闯入他们识海,浩瀚的灵气又将他们海啸般地一捲,拉入另一方世界。







「含光君,你当真不喜欢我这样动你?」


Tbc.
开车。
围观金光瑶东山再起。
Ps. 写不出来就弃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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