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魏无羡三岁生日快乐，也预祝蓝忘机生日快乐，希望这篇能在叽生日之前写完（
＊生一堆满地跑，假的
＊避雷：香炉导致的假孕梗，给现世的老夫老夫来点没羞没臊的调剂。
＊其实我本意不是要写带崽，结果怎麽好像⋯⋯（挠头）
【次日清晨，魏无羡竟难得醒得比蓝忘机早。一整天裡，两腿都是抖的。】
──《魔道祖师》外二篇：香炉
03
其实魏无羡挺过意不去的，虽然这孩子只是他与蓝忘机的梦境造物，但一次两次，那小孩只要见了他们俩，就都是一脸委屈的模样，像是被人欺负了，魏无羡遂莫名觉得自己作为人家的那什麽……实在太不称职。上回做梦，小孩只是要哭不哭的样子，这回眼睛却又红又肿，肯定是先哭过了，再加上他长着与蓝忘机有十成相似的一张脸，魏无羡便愧疚得不行，连忙把小孩拉到自己身边，搂着他的头摸摸揉揉，道：「是我错啦，你给我煎药我却没喝。不过我没事啊，这位大夫老爷爷这麽厉害，肯定能让我养一下就又活蹦乱跳了。」
说完，魏无羡觉得自己应该再给点儿什麽，于是想起自己以前哄哇哇大哭的温苑的时候，通常是把陈情塞到他手裡就完了，要不然……就是让他玩蓝忘机曾经给他买的蝴蝶玩具。思及此，魏无羡清清喉咙，道：「你是不是快四……我是说，你快四岁了，你生辰想要什麽礼物？你跟我说，我都买……我都让你父亲给你买。」
小孩愣了愣，露出有些疑惑的茫然神情，似是不知道为何过生辰需要生辰礼物一般，摇摇头道：「你，身体……康健。」
说这种无欲无求的话可就贴心过头了，一副他从小就爹不疼娘不爱的可怜小白菜也似。魏无羡哭笑不得，也不知道为何小孩如此缺乏安全感、又对自己的母亲有着「身体不好」的印象，至少他从没想过自己的身体有什麽不康健的──但是，如果按照他现在这种男子受孕的异常情况来看，加上大夫说的「上回就差点保不住」，好像确实就不那麽「康健」了。
魏无羡有些不解：上一回的香炉梦境应当是蓝忘机与他共同织就，但这一回难道是蓝忘机的梦织就较多一些？毕竟自家道侣的体魄确实比重生后的自己要优上许多、修为也高出一大截，在蓝忘机眼中、相对比较之下，依旧没有什麽灵力的魏无羡难保没有被他认为「体弱」了些。
所以即便他在梦裡还是用着前世的身体，魏无羡恐怕也只能当个柔弱男子了。
想到此处，他莫名觉得自己躺得有些久了，胸部涨得让他呼吸都不太顺，于是在小孩的帮助下慢腾腾地坐了起来，还下意识地揉了揉自己酸麻的腰，接着他扫了一眼自己的凸起的肚子……暗暗骂了一声岂有此理。不过眼看小孩那麽能干，他很快笑道：「哟，力气挺大呀，连我一个大人都扶得起来。」
小孩目光盈盈地望着他，魏无羡心生怜爱，忍不住用乾淨的袖口去给他擦脸，又用自己稍嫌冰凉的手指去敷小孩肿起来的眼睛。但小孩却是一惊，温热的小手连忙捂住了自己脸上的大手，略慌张道：「我去找父亲。」转身就跑。
却给魏无羡捉着后领拖了回来，慢条斯理道：「别一惊一作的，含光君的孩子怎麽能失了仪态。你父亲还在替我捱骂呢，等一会儿吧。」
见小孩一脸着急，魏无羡抬起手在小孩的背嵴上抚了两下，为了转移话题，他像是想起什麽般好奇道：「咦，我刚刚却是没想到要问……你怎麽来的？」他记得他没晕多久，不太可能是蓝忘机又回云深不知处把他接出来的。但蓝忘机御剑的速度非常快，小孩要追他们是不太可能，也遑论是去求其他前辈把他带出来。
小孩道：「父亲带我，跟你一起。」
魏无羡摸了摸下巴，回忆道：「一起来的⋯⋯你那时没给我抱着吗？」
小孩略紧张地看了他肚子一眼，摇摇头：「不能抱。」又补充道：「父亲揹我。」
魏无羡回想了一下，虽然意识模煳，但他仍记得当时下山，蓝忘机是全程抱着他的，并没有多馀的手来扶小孩。想像了一下蓝忘机抱着自己一个身高腿长的大男人、背上挂着一隻不足成年人小腿高的崽子，一家三口惊险地在空中飙剑的诡异画面，魏无羡咋舌道：「你也不怕摔下来，蓝湛御剑飞得可高可快了，你给他揹着多危险。」
被自己母亲质疑，小孩比划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白色繫带，认真道：「你给我做的，用这个，很安全。」绝对没有做出什麽请勿模彷的危险之事。
魏无羡这才注意到自家小孩的衣服长得跟其它蓝家小孩儿所穿的不太一样。有一条大约三寸宽的绣云纹长带子以交叉的形状绕过小孩的前胸后背，又往下缠在小孩的两条大腿，看起来虽然不失美观⋯⋯但很像⋯⋯很像寻常妇人将自家崽子绑在身上揹到河边洗衣服的带子。
魏无羡登时乐了，兴致勃勃道：「所以蓝湛就用这带子把你绑在他身上？」
小孩认真地点点头。
魏无羡心裡笑得打跌：「哎唷我的妈，这麽有趣的事儿我怎没看见，等等必须让蓝湛绑孩子给我看，哈哈哈哈哈哈哈！」
就在这当口，蓝忘机跟着老大夫一起过来了，前者手裡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汤，眼看魏无羡已经醒转，便坐到了床沿，掷起碗裡的白瓷调羹递到魏无羡嘴边，道：「趁热喝完。」
魏无羡偷瞟了一下老大夫，只见老人家眼如铜铃地瞪着他俩，明显是为了盯着他喝药，魏无羡只好缩缩脖子，就着蓝忘机的手喝了一口药，随即被苦得俊容扭曲，约是味觉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他伸手要去接汤碗，心想横竖都要喝，长痛不如短痛，一口闷了吧。
没想到蓝忘机不让，又舀了一勺药汤给他，道：「专心喝药，别动。」
魏无羡不敢相信，旋即露出了心碎的表情，捧着胸口悄声道：「二哥哥你怎麽能这样对我。」
蓝忘机望着他，眼波流转却是一语不发，魏无羡惊讶道：「你觉得没人喂我就不肯好好吃药？我是那种人吗？」
蓝忘机看着他，不置可否，举着调羹的手却丝毫不动，魏无羡只好又低头喝了一口，并且被难喝得露出了生无可恋的神情。
老大夫冷哼一声，道：「一口就把你苦的，你若想一口闷了，保不定会被苦得全给吐出来。含光君不看着你是不行的！」
知道蓝忘机若是不亲自看他把汤要喝完是不会罢休的，魏无羡也只好从了，只是喝完已经口吐魂烟，不知今夕何夕。直到老大夫给他把完脉，又嘱咐了蓝忘机几句，准备提笔写药方了，魏无羡还整个人晕乎乎的。
蓝忘机见他嘴唇微张、双目呆滞，摇摇头，取出一张素白帕子，为他擦去嘴角的药汁。魏无羡没骨头一样地摊到了蓝忘机身上，哭丧着脸道：「⋯⋯我好苦哇。」
也许是不忍，加上梦境造物并不算「旁人」，蓝忘机垂下眼睛，默默地靠过来，温存似的亲了他一会，两双唇瓣分开后，蓝忘机中肯地评价道：「很苦。」
魏无羡道：「含光君好狠的心，那麽苦的汤也给硬我灌下去，你真是一个冷酷无情的男人⋯⋯」
不再理会魏无羡的胡搅蛮缠，蓝忘机冷静地看向老大夫，问道：「依此按时服药，能否停止异恙。」
老大夫好像没看到他俩方才做了什麽一般，道：「男子受孕本为异事，生下孩子之前都不会停止异恙。魏先生偶有出血也没什麽好奇怪，上回也有过。总之，乖乖喝药养胎就不会如此了！」语毕，还严厉地瞪了魏无羡一眼。
魏无羡颇为受教地缩了缩，见蓝忘机还要再问，魏无羡便握住了他的手，道：「既然老先生说不奇怪，那我就是没事儿的，健康得很呢，蓝湛你别紧张啊。」
不料想，老大夫竟是一脸朽木不可凋也的表情，几乎吐血：「魏先生你可真真是⋯⋯太心大了，老朽就没见过第二个怀胎男子还能跟你一样不长记性的的！男子受孕本就有违天道自然、养胎生产也更为凶险，你要是没有好生养着，寻常妇人怀孕生产会碰上的凶险之事你自然也会碰上！出血小产难产都正常得很，懂了没有！」
蓝忘机神情严峻，魏无羡则呆了片刻，忙不迭点头道：「懂了！懂了！」
老大夫气得拂袖而去，蓝忘机却道：「还有一事。」便起身离开了床边，找老大夫问事情去了。半晌之后回来，就见白衣小孩抱着魏无羡的腰，头也埋着，肩膀轻轻耸动，魏无羡一脸无奈地揉着小孩的头髮，好像在安慰他。蓝忘机手里拿着一包药材，眼见魏无羡有力气坐着那么久不显疲惫，脸上也没有痛苦之色，大概是腹痛已经褪圌下去了，因此也没有让小孩别抱着他，只是跟着摸了摸小孩的背，弯腰道：“魏婴无事，不必紧张。”
魏无羡也道：“就是，出事了有你父亲照顾我，还有你，你也能照顾我呀。”
小孩抬起脸，眼睛又红了，他揉揉眼睛，摇摇头，直盯着魏无羡的肚子，眼神颇有些不对劲，过了一会突然憋出一句：“不要了。”
蓝忘机眼中闪过讶然，魏无羡则好奇道：“不要什么？”见小孩指着自己的肚子，道：“啊，不要弟弟妹妹了。为什么？多一个伴儿不是挺好的么，你宗主伯伯跟父亲多年感情深厚、我也是跟师姐师弟们一起长大的呢⋯⋯你肯定喜欢的。”
小孩露出了些许期盼和渴望，但又坚决地摇头：“不喜欢，很危险。”
从一个孩子嘴里听到这个词，魏无羡挑了挑眉——一般的情况下，这么小的年纪其实并不能判断什么是“危险”，除非他看过、或经历过，并且对此产生了深深的恐惧。
魏无羡不禁吁了口气，摸了摸小孩的头，也不管自己尚不知道小孩的名字了，轻声道：“宝宝，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小孩望着他，看起来莫名可怜。
魏无羡道：“你为什么不要生辰礼物？我身体有那么不好吗？为什么？”
小孩抿紧了嘴巴，整个人没精打采地耸拉下来，好像犯了什么错一般。
再联想到老大夫所说的“上一次就差点保不住”以及刚刚叨念的一堆，他与蓝忘机交换了一个眼神，都明白了，于是道：“宝宝，我跟你父亲都没有怪过你的，每年的生辰礼物肯定也都给你父亲好好收着了，只是来不及拿出来送你⋯⋯不要难过了好不好？”
小孩愣愣地，泪盈于睫，蓝忘机伸手去给他擦，道：“注意仪态。”但当小孩擦好脸，他又道：“你没有错。”
并非“不是你的错”，而是“没有错”，这件事情如果当真发生过，那也不是任何人的错⋯⋯撇除魏无羡当时恐怕没老实服药的可能性的话。而魏无羡也觉得，倘若在现世，他俩意识到男子受圌孕并不寻常，那任谁都不会粗心以待的。说起来，都是他们小看了这香炉梦境的威力，没想到上回没喝药的后果会在这一次延续，这才好一番折腾。
两个新手父母好不容易将小孩哄好了，魏无羡道：“我休息好了，药也喝了，能回家了吧？”
从前魏无羡都是说“你家”，最近却把“你”字给去了，蓝忘机闻言，目光一片澄澈温和的柔意，道：“好。”
接着魏无羡好好欣赏了一番蓝忘机是怎么把小孩绑到自己背上的，简直要笑死了，一边抹眼角一边心道：“我下次可得让蓝湛背着孩子给我做饭吃，我就在一旁助威，哈哈哈哈哈哈哈。”
蓝忘机绑好了小孩，便扶着魏无羡让他下床——虽然魏无羡不需要——而他甫一站好，就露出了有些纳闷的表情，好像还有一点不舒服，蓝忘机怕他又要晕，连忙把人抱了起来，道：“怎么样？”
魏无羡拉拉自己湿成一片的衣襟，道：“奶流到肚子上了，我想洗澡、换衣服。”
蓝忘机努力忽视了近在咫尺的淡薄奶香，把人抱牢了，道：“好。”
魏无羡闷圌哼一声，似是被颠得不舒服，幽幽地道：“可我还想⋯⋯”
蓝忘机：“怎么？”
魏无羡很无奈：“解手。”
蓝忘机微微不解：“若有必要，此处应当可以。”
这下反而是魏无羡惊讶了，道：“当然不可以。”
蓝忘机道：“为何。”
魏无羡理所当然地看了他一眼，道：“含光君尿过床吗？”
蓝忘机：“⋯⋯”
蓝忘机抱着他出了医馆，又召出了避尘御剑而行，大概是决定不在有孩子的场合回答这个问题。但另一人自然不会放过他，等三人飞到了高处，魏无羡在风声猎猎中对他耳语道：“真没尿过？我不信。”
蓝忘机只好把“没有”收了回去，闷声道：“⋯⋯并无印象。”
魏无羡道：“好吧，这个我相信，你家教这么严⋯⋯那我换个问题⋯⋯二哥哥你，有没有早起洗过自己的裤子？”
蓝忘机：“⋯⋯”
魏无羡看他一脸专心御剑，道：“肯定有的吧。”
蓝忘机一言不发。
魏无羡自说自话：“既然有，你就应该明白我为什么不在梦里解手了，要是我在梦里舒服了到时候等我们起床⋯⋯”
蓝忘机忍不住了，打断道：“魏婴。”
魏无羡：“怎么了呀我还没说完。”
蓝忘机想了想，认真道：“如何出梦，一起想。”
魏无羡摸了摸下巴：“下坠的时候好像挺容易醒的⋯⋯不然你摔下去试试？”
蓝忘机断然拒绝：“不可，梦境后果会延续至下次入梦。”
魏无羡与他所见略同，又想了一阵，一拍大圌腿道：“有了！”
蓝忘机：“如何？”
魏无羡道：“咱们先回去，做点儿别的事情，等我憋不住了就开始找厕间，这时候你就得挡着我不让我进去，等我找厕间找到不行的时候，八成就会醒来了！”
魏无羡：“你说可不可行？”
蓝忘机：“⋯⋯或许可行。”
因此回到静室，魏无羡并不忙着找厕间，而是脱下圌身上湿漉漉的衣服，坐在床上拿着水盆布巾给自己擦身，而蓝忘机则是把小孩揹到了隔间让他睡下——陪两个大人从清晨耗到现在，他一沾枕便睡熟了，说来也是辛苦，自从他得知母亲怀了二胎就成天提心吊胆，听到父母房里有动机就急急忙忙给自己系上揹带冲了出来，这才拦住了抱起魏无羡就要御剑下山的蓝忘机。不得不说这孩子十分机警、也十二分惹人喜欢⋯⋯可惜有一对新手父母成天笨拙地把这可爱的小崽子弄哭。
魏无羡擦了一阵，蓝忘机便回过来，除了外衣上床，接过魏无羡手里的布巾给他擦身。而后者本来就涨得不舒服，给蓝忘机反覆擦着那处，不禁轻哼出声，道：“如果只是梦那倒还好，可现世我也有这毛病⋯⋯好不了该怎么办？”
蓝忘机擦了一段落，道：“我已问过，若你坚信自身有孕，则需等到生产后半年，此恙自然消退。”
魏无羡道：“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下次就能梦到自己生了崽，之后应该就会自己好了？”
蓝忘机道：“应是如此。”
魏无羡道：“若我从现在就开始告诉自己，怀圌孕是假的呢？”
蓝忘机看着他的光滑而鼓起的腹部，须臾后道：“不妥。”
魏无羡：“怎样不妥？”
蓝忘机：“你上次便不信了。”
魏无羡道：“然后这回便『差点保不住了』是吧？而且貌似上一胎也挺凶险的⋯⋯你说这孩子是不是知道什么⋯⋯等等，这真是你的梦吧，我看这孩子愈来愈像你了，父子俩都觉得我身子骨不行，所以他怎么吓成这样子？你又为什么一定要让我喝这梦里的药？只是怕梦境延续的影响么？”
蓝忘机沉吟半晌，确认似地问道：“你曾受香炉影响更甚于我。”
魏无羡摸了摸下巴：“我本来以为是这样⋯⋯可后来还是你受影响更深⋯⋯所以是第一次？”
蓝忘机点头。
魏无羡回忆道：“是梦见我们少时在藏书阁打架——妖精打架——那次？可你又怎么知道我受影响了？”
蓝忘机顿了顿，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道：“你次日醒来，行走不便、身体不适。”
魏无羡露出了颇为可恶的微妙笑意：“⋯⋯好像是这样？”但他又突然明白了蓝忘机为何说这些，道：“好吧，若这种出圌血之状也会出现在现世，那可不妙。所以⋯⋯”
所以他当真得在梦里生一个崽么？！
魏无羡道：“岂有此理⋯⋯男人怎么可能⋯⋯等等。蓝湛，我好像冤枉你了，这不只是你的梦，也是我的梦，因为是我觉得这件事情太过离奇，一个男人到底怎么能生孩子，要是生了那岂不是⋯⋯”
接着魏无羡拍了拍头，突然知道自家圌宝宝为什么从没拿过生辰礼物、又对自己那么愧疚了——都是自己作的。魏无羡当时心想，光是跟蓝忘机胡天胡地一通，都能累得走不动路，那生一回崽岂不是要重伤难行了？古往今来的女子因为生产亡故的便不在少数，何况是男子？
结果他才有过这么一个念头，梦境里就成真了——真的因为生头一胎而重伤难行了！
真是岂有此理！
【TBC】
什么我完全没发现自己没打tag，感谢提醒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