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时跑路冷争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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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脚爬回忘羡,当然也可能随时落跑。

【忘羨】白頭吟

*婚後無劇情流水帳

*ooc我的,我沒辦法不ooc,我也很無奈QAQ


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白頭吟》

 

出门夜猎不过七日,回来时,魏无羡便在藏书阁外的玉兰树发现了一窝白头翁,就在他精挑细选后作为午后小寐的枝干边上,于是他才刚刚坐上树干,就被一抹绿色糊了一脸,莫名有些怀念──说起来,他好多年没被鸟巴头了。

但说“一窝”不算准确,其实他眼前的,只有一只蹲在巢里下蛋的雌鸟、以及一只站在藏书阁窗棂上如临大敌瞪着他的雄鸟,眼见自家雌鸟就在一个随时可能拆房夺子的庞然大物手边,那鸟儿心急如焚地张开了双翅,眼见巴头不管用,只好凶巴唧唧地对着魏无羡一通乱嘎。

魏无羡不禁摸了摸下巴,心中莞尔:“大胆小鸟,也敢教训本老祖。”

藏书阁内的蓝忘机听见动静,走到窗边往外看了一眼,便楞住了,大约是没想到魏无羡会这个时候回来,正要说话,就眼尖地看见了魏无羡与白头翁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而雄鸟正专心对付魏无羡,没注意到自己背后也站了一个庞然大物,直到自家雌鸟尖锐地对牠用力“嘎”了一声。雄鸟转头一看,吓得“嘎”一声摔下了窗棂。

所幸那鸟没忘记自己是鸟,在坠地前赶紧飞了起来,站到了鸟巢上方的枝桠上,似乎想走又不愿意走,在老婆与恐惧之间挣扎,时不时嘎一声,见魏无羡没有反应,还在他头上飞过来、飞过去,企图用翅膀将人扇走。

魏无羡揪下了一片叶子,在那雄鸟企图往他头上遗留什么白中带绿的湿软物体时将手中叶片灌以灵力射了出去,恰好接住了那坨不明物体往树下飞去,气得雄鸟一阵乱飞。魏无羡一边大笑,一边对着屋内的蓝忘机道:“蓝湛,我回来啦!”

蓝忘机凝视着他,接近暮春的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撒落到魏无羡脸上,形成一个一个摇曳的光点,把那大大的笑容映照得格外暖融,蓝忘机轻轻点头,又道:“笑够了便下来。”

魏无羡抹掉了笑出来的眼泪,道:“我不下,这儿是我平时午睡的地方,他们翁占羡巢,我要没地方睡了。”

蓝忘机道:“你可以进来睡。”

眼见那雄鸟还对自己虎视眈眈,魏无羡未雨稠缪地又揪了一枚树叶在手中把玩,眯着眼睛惬意道:“我喜欢在这儿睡,这里风景好。”正对着藏书阁的窗户,让他能一眼就瞧见蓝忘机在里头静读或腾抄古籍的身影,每逢他起晚了或出门回来,只要没看见蓝忘机在静室,往往爬上这棵树、坐到了这个位置上时,就能找到他。可惜现在为了不要碰坏了鸟巢,视野就稍微偏了一点,若是蓝忘机起身离开桌案去拿个什么东西,魏无羡便会看不到人了。

思及此,魏无羡有些遗憾地看着一旁的鸟巢,心道要不是玩性褪了不少,小时候的自己看到鸟窝,那是肯定要去捣它个鸟飞蛋打的,如今懒得动手,倒是便宜了这对大胆鸟民。

巢中雌鸟感觉到魏无羡的目光,虽不知他心中所想,却本能地紧张起来,猛夹屁股,将原本憋在肚里的蛋噗通地下到了巢里后,便忙不迭地振翅而起,跟着自家雄鸟一起飞到了玉兰树高处,夫妻齐心协力地对着魏无羡来了一段愤怒的二重嘎。

魏无羡无辜道:“怎么了,我什么都没做呢。”

分明是他把两只鸟都吓得乱飞乱叫,蓝忘机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似是有些无奈,魏无羡一个大活人蹲在那里,亲鸟怎可能不弃巢而走。

魏无羡见了蓝忘机的眼神,了然道:“我懂,这嫌弃的眼神我可熟了,你养的兔子也是这样,小苹果更是这样。我就这么失败?连狗都嫌。”

蓝忘机沉默了一阵,先是看向树下聚集成一团一团呼呼大睡的兔子,又看向不远处草地上悠闲啃萝卜的小花驴子,认真道:“是吗?”

魏无羡一愣,只见与自己对视的浅淡眼眸中流转的尽是柔意,何来嫌弃一说,便瞬间听懂了蓝忘机问的是“连狗都嫌”那一句,再想到自己三不五时就能在路上被狗撒丫子追,追到他一头撞进蓝忘机怀里为止,堪称见猎心喜,说狗嫌弃他狗都不相信,魏无羡遂道:“哎蓝湛你,是不是在取笑我?”

蓝忘机肃然道:“没有。”

魏无羡听出那语气中明显渗了笑意,便抱臂幽幽地恐吓道:“含光君口是心非,可是我舍不得看你倒立抄家规,这个罚就记在我这儿了,咱晚上关在房里,咱自己罚。”

蓝忘机抬头望着他,就着么静静地看了会,才波澜不惊、丝毫不惧,也丝毫不脸红地回了他一声“嗯”。

魏无羡按了按自己的胸口,仿佛想压下那骤然加快的心跳,却还是被撩得忍不住勾起嘴角,暗道:“岂有此理。”

两人几日不见,魏无羡心中牵挂,想蓝忘机想的不得了,好不容易见着了人,蓝忘机却还是云淡风轻的模样,眼见他要回身去藏书阁里忙碌,魏无羡便意兴阑珊地从树干站了起来,俐落地一翻身,从窗户钻进了藏书阁,管他树上是白头翁还是黑头翁占了他的地儿,他此时只想去烦蓝忘机。

当然蓝忘机也任他缠着,魏无羡挂在他被上,两眼盯着窗外看了许久,发现那对白头翁又回到了巢边,雄鸟站在玉兰花枝上警戒,雌鸟则又蹲回巢中继续下蛋。而他总觉得这一幕场景似曾相识,好像他哪一年也曾经在这棵玉兰树上看过一窝白头翁。

于是魏无羡就扯扯蓝忘机的袖子,问他有没有印象,是去年还是前年的事情,蓝忘机不置可否地看了他一眼,魏无羡才想到:他去年这时候都还没献舍重生,记忆却仿佛张飞打岳飞一般被胡拼乱凑了,仿佛他已经跟着自家道侣在云深不知处待了许多年一般,明明距离夜战观音庙才几个月的时间,魏无羡却觉得,他和蓝忘机早已不知携手共度了人间多少事,特别是盯着蓝忘机那张脸的时候,他总是一边感到心里无比妥贴、一边心想自己肯定早早就打从心底把这人给认定了、也喜欢上了,否则怎可能才心意相通,就过上了老夫老夫一样的日子,好像他俩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似的。

于是他敲了敲自己的头,纳闷道:“难不成是我在这儿罚抄的时候……”

蓝忘机腾完了眼前这一页经文,放下笔,也随着魏无羡目光往窗外看去,半晌,才轻轻地“嗯”了一声。

虽然藏书阁外的这棵玉兰树,是射日之征后才种的,原来的那一棵已经被温旭带人烧毁了,但两颗树被刻意种在了同一个地方,新的这棵树长大了之后,树形竟然也与曾经的那一棵玉兰有九分相似,总给人一种时光逆流的错觉,仿佛回到了儿少时候。

魏无羡道:“那我怎么没去掏鸟蛋?啊,我想起来了,我几次要上树掏鸟窝,都看见你站在窗边冷冷地瞪我,我就不敢了。”

这绝对是睁眼说瞎话,不说魏无羡从来不会因为谁的冷眼就“不敢”,当时魏无羡一门心思都放在该怎么在罚抄完之后好好整整蓝忘机上头,一旦想到要上树,那肯定是为了挨在窗棂边亲亲热热地叫上好几声“忘机兄”,惹得蓝忘机愤而关窗掀人才肯罢休的,哪里记得掏什么鸟蛋。

因此鸟蛋们躲过一劫,顺顺利利地孵出了五只光秃秃的小鸟,在魏无羡罚抄的这段日子里,整天在巢里叽叽喳喳、嗷嗷待哺,活生生累瘦了一对疲于奔命的亲鸟。后来魏无羡结束了罚抄,骗蓝忘机看春宫图时,两人的动静恰好惊走了一只正要离巢的小鸟;再后来他给蓝忘机塞了两只兔子,却被对方恼羞成怒掀下藏书阁之时,又惊走了两只,剩下两只,其中一只被蛇吃了,蛇还顺便咬死了雄鸟。

魏无羡道:“那还剩最后一只呢,也被吃了?”

最后一只没有被吃。魏无羡离开姑苏之后,天气愈发闷热,不久,云深不知处却迎来一场大雨,为了不让雏鸟淋雨,雌鸟在巢中蹲着给雏鸟遮蔽,自己淋了几天的雨,但白头翁此鸟相当畏寒,雌鸟便没有撑住。饥饿的雏鸟则掉到了巢外,从此不见踪影。

魏无羡本想问蓝忘机怎知掉到巢外消失的不是雌鸟而是雏鸟,但随即想到白头翁的幼雏是通体棕色幼羽,和白头的成鸟完全两样,蓝忘机自然不可能搞错了,于是唏嘘道:“这都还没白头呢……”

然而话都没说完,魏无羡像是想到什么一般突兀地停了下来,半晌才摇摇头,意识到自己将“白头”二字说得过于简单了,想捱到白头的人千千万万,但就他所见,能看到一个人从黑发到白头,可太不容易了,至少他就还没见过一个。

蓝忘机淡淡地道:“你也尚未白头。”自然见不到身边之人白头。

魏无羡盯着眼前人看了一会,不禁伸手去摸对方的头发,握住了一绺放在掌心中顺了顺,再沿着发尾往上一路摸到发根,轻声道:“着。”

蓝忘机对着他微扬眉宇,魏无羡将一根发丝卷上了手指,递到蓝忘机眼前:“一根白发。”

本以为是魏无羡要揶揄他如此年纪便生华发,想不到他一手往后捞过了自己的发束看了看,欣喜道:“我也有一根。”遂解开了发绳,自披散的黑发之中挑出了唯一的一根白丝,与蓝忘机的那一根白发慢慢地结在了一起,结好了,才得意洋洋地抬起眼来,准备把两人头上的白发都拔下来,却给蓝忘机按住了。

魏无羡道:“怎么了,我这是要收起来呢,这样咱们就──”

蓝忘机倏然堵住了他的嘴。

半晌,魏无羡气息微乱地被放开,人却早已坐在蓝忘机的大腿上,靠着自家道侣的肩膀低低地笑:“二哥哥知道我要干什么了?”

蓝忘机的下颔抵在他头顶,低低的“嗯”声会从喉咙发出震动,震得魏无羡头皮发麻,魏无羡道:“那你还不拔,这种事情不必赶早,等咱再也生不出黑头发了,也是相守到白头。”

蓝忘机将他抱得牢牢地:“嗯。”

但他还是没让魏无羡将两人的白头发给拔了。

有朝一日,有情人自然会相守到白头,但若可以,自此白首不相离,又有何妨。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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