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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脚爬回忘羡,当然也可能随时落跑。

【忘羡】来呀相互伤害呀(番外)04

04

蓝曦臣去到拘灵阵时自然扑了个「空」,只见魏无羡闭目倚在榻边床柱,状似熟睡,却怎麽叫都不应,心下了然。候了近一个时辰,纸人羡终于慢悠悠地飞进了竹舍,自然注意到了与他沉睡的原身相对而坐的蓝曦臣,对方温雅的一眼望过来,微微颔首,故而以纸人之身对他毫无悔意地行了个礼,这才返魂入体。


全身顿时一重,彷彿无边无际的散漫全都有了归宿般囫囵落到了实处。同时脑中一阵尖锐的撕裂刺痛传来,像是神魂末梢归不得位又要强行硬塞进肉身屏障的不适感,大约是被香炉烫到之时不慎伤了,虽然不严重,养个两天就能好,但免不了也要发一顿烧,魏无羡不禁对自己的顾此失彼颇为懊悔。


蓝曦臣见魏无羡甫一醒来就一声闷哼,两指在蹙成一团的眉心处揉揉按按,关切问道:「魏公子何处不适?」


魏无羡头晕目眩了一阵缓过来,摇摇头表示不足为虑,毕竟背上崭新的戒鞭伤才是最为难忍的。蓝曦臣也没追问,道:「看来魏公子知道忘机略有小恙了?」


魏无羡点头,继而摆摆手,蓝曦臣了然,有些惊讶道:「忘机竟然已经没事了吗?」略一思索,大致明白可能发生了什麽事情,笑道:「多谢魏公子了。我本来是要让你知道,忘机也许近日来都不会进拘灵阵,既然已经无恙,大约他很快就会过来了。另外,忘机跟我提过,魏公子已经领受戒鞭完毕,虽上布满十五年整,也为期不远,可以斟酌让魏公子自行进出拘灵阵了。此外,既然是破例,我也不好让魏公子于云深不知处随意行走,仍须在忘机的监管之下。魏公子觉得,此安排可有不妥?」


魏无羡听得几乎目瞪口呆,这有什麽不妥?妥极了!这分明就是让他可以离开拘灵阵、在蓝忘机的静室佔地为王从此视做温柔乡的意思!他求之不得,巴不得马上下山去找蓝忘机。蓝曦臣看他神情又惊又喜,笑道:「魏公子不必着急,如果忘机确实醒了,他大概很快会过来带你出去。」


蓝曦臣不愧是最瞭解自家兄弟的人,过不了一柱香的时间,蓝忘机便进了阵,与蓝曦臣打过招呼、送走人以后,便坐下来熟练地给魏无羡的背换药包扎。魏无羡摸摸他的两手,只见蓝忘机的手腕小臂也都用绷带缠了起来,想来已经处理过了,这才又趴着去摸蓝忘机的脸颊耳垂,觉得依旧有些烫。他示意蓝忘机把自己抱到身上趴着,前者依言照做,陪魏无羡躺了一会。


魏无羡望着那张俊脸,有些纳闷,蓝忘机知道他想说话,遂解了他禁言。魏无羡道:「含光君,你作甚呢这样看我?我都没计较你把我折腾得走不动了,你还没高兴够?转个眼又瞪我,快跟哥哥说说你又怎麽啦?我一次心疼个够行不行,省得你又要跟自己喝醋。」


蓝忘机一语不发,从袖子裡摸出一小片用废了的纸人,被裁得宽大的袖子边有一点焦黑,正是魏无羡刚刚附身的那一片。


魏无羡:「……」


他从小到大都被蓝忘机抓包干坏事,这十多年来更是一举一动都逃不过,几乎抓成习惯了,现在见到「证据」也不觉得尴尬,倒是应付蓝忘机变得很有一手。魏无羡苦着脸道:「难怪我头那麽疼,原来不小心烧着了,好疼啊蓝湛……你怎麽那麽坏,把香炉藏在木屉裡也不跟我说,害我躲你哥哥的时候鑽进去,两眼一抹黑,差点全烧光了。」


蓝忘机眉心一抽,沉声怒叱道:「胡闹!」


魏无羡道:「你先胡闹我才胡闹的。你这麽多天不来看我,我一紧张就这样飞下山去了。回来难受的很,你还不哄哄我,那麽凶。」


蓝忘机被他一阵抢白,滞了滞,终究败下阵来,道:「……伤了?」


魏无羡可怜兮兮地夸张道:「这都烧一半去了当然伤了,你都不看看我那麽惨,还一直搞我,我累死了、还疼,疼死我啦。」


蓝忘机耳垂微微一红,却专注地察看他全身,道:「哪裡疼?」


被戒鞭夯了一轮自然哪裡都疼、说不上哪裡更疼。但魏无羡本意就不是要喊疼的,于是道:「蓝湛你亲亲我……」


温存片刻,魏无羡便趴在对方胸前睡了过去。这回睡得很香很沉,也没再做梦,而是隐约感到一个宽阔的背让自己稳稳地趴在上面,一步一步沉稳强健,安静无声地一直往前走。


两人便开始了一齐在静室养伤养病的日子。


虽说是养,两人都体稍弱气稍虚,但能跟蓝忘机光明正大地如胶似漆整整十二个时辰,魏无羡还是每天都兴致很高,除了行动不便以外,堪称神采奕奕。一有力气了便在静室裡翻箱倒柜,把蓝忘机以前看过的书、写过的笔记和临过的帖挨个拿出来又摸又赏,啧啧称奇又讚叹不已。虽然琴桌边没了一个藏酒的方形小窖,让他有些嘴馋,但魏无羡还是颇庆幸,至少蓝忘机没再用一罈一罈的天子笑数日子一个人过了。而且他敢打包票,就算是他今天在这静室地板上直接刨一个新的小酒窖出来,蓝忘机也绝对不会说什麽的。


想着想着,魏无羡颇有捋起袖子动手的意思,反正挖了以后,就有理由让蓝忘机下山夜猎时给他带天子笑回来了。配着美酒,蓝家那清汤寡水的绿油油菜餚,他也能比较愿意捏着鼻子吃下去。于是魏无羡掀起了一片地板,抓起琴桌上的避尘,就要往下挖。


轻轻一声响,门开了,蓝忘机提着食盒站在长廊上,澹澹地望着魏无羡,少顷,又看向他手中的避尘。


魏无羡:「……」回来得太是时候了!


计画泡汤,魏无羡百无聊赖地坐在琴桌前,等蓝忘机走过来放下食盒,又摆好碗筷,心中对温宁的挖坑之能十分想念,暗暗计画着什麽时候去一趟乱葬岗。盒盖一掀,食物的热气争先恐后地冒出来,药味和菜味冲了魏无羡一脸,当下神色委靡,胃口尽失。蓝忘机知道他一向如此,并不见怪,毫无妥协馀地道:「先把药喝了,再吃饭。」


魏无羡生无可恋地抱着避尘,作妖的手从剑穗摸到剑柄,手指蹭了蹭上头的古朴花纹,又往下摸到剑鞘,彷彿那把剑是他老相好似的,如此往赴了半天,蓝忘机终于道:「……把剑放下。」


魏无羡放下避尘,佯作闷闷不乐地去拿食盒理的药盅,打开盖子用调羹拌了拌,捏着鼻子喝了一口就放下,哭丧着脸道:「含光君,你有没有八角跟花椒?」


蓝忘机垂着眼睛,道:「没有。」并端起自己的那份药汤。


魏无羡见他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迳自喝汤,只好气沉丹田、屏住呼吸,一口气闷了大半碗。一嘴打击味觉的苦涩横扫满腔的味蕾,魏无羡又放下药盅,以手扶额撑在桌上,长叹一口气──虽说疗癒背伤的汤药他早喝习惯了,但此番他也开始发低烧,蓝忘机便让负责煎药的门生在裡面加了几味别的,也就有点类似蓝忘机手中饮下的那一盅,但蓝忘机所能忍受的苦味对魏无羡而言,不啻为毁灭人生喜乐的打击,因此无所不用其极地抗拒。


桌上传来一声轻响,接着是起身走动的脚步声,蓝忘机走到书案边,掀起了一块地板。


魏无羡:「?」


蓝忘机从地板下提了两个罈子起来,又走回来坐下,其中一个罈子打开,用筷子夹了几个蜜饯推给魏无羡,继续若无其事地吃他的饭。魏无羡这才回过神来,心道:「放在他旁边那一罈不就是天子笑吗?我认出来了!原来蓝湛早就自己挖好了地板也藏好了酒,只是藏在了跟以前不一样的地方,这是故意不让我找到是不是?岂有此理!」喜孜孜地吃了一块蜜饯,溷着其实他也不怎麽喜欢的甜味把汤药慢慢喝了,道:「含光君,你很不错啊?」


蓝忘机已经喝完他自己那份素粥,抬眼看向魏无羡。魏无羡道:「会藏东西了都。」


蓝忘机面不改色道:「食不言。」


魏无羡道:「太苦了,吃不下。」


蓝忘机不赞同道:「食甜不宜过量。」


魏无羡道:「我又不爱吃那种甜的,不配蜜饯也没什麽。」


蓝忘机道:「那须得果腹。」


魏无羡道:「果腹你喂我啊,我觉得你挺甜的。」


蓝忘机:「……」


魏无羡怂恿道:「来嘛,你知道怎麽喂的,喂完咱们干点别的事儿。」


蓝忘机沉默片刻,手指蜷在膝盖上,半晌无奈道:「……别闹了。」


魏无羡知道那是自家道侣顾忌他的背,见风转舵道:「好吧那不喂。可是含光君,你们家的菜那是真的太苦了,给我吃的尤其苦,所以我才吃不下的,这不怪我。不信?那你也嚐嚐看,才知道我碗裡的是不是比你刚刚吃的苦多了。」说着,魏无羡用调羹捞起一匙碗中的素粥,吹了吹,才递到蓝忘机嘴边。蓝忘机一脸由他胡闹的表情沉默,要伸手去接调羹,魏无羡却避开:「就这样嚐,在我手裡的才特别苦。真的,你试试。」


面对这一番胡说八道,蓝忘机定定看了他半晌,似是想从他脸上找出端倪,看看他宝贝葫芦裡卖的什麽药。然而魏无羡手中的调羹已经戳到他嘴边,半个身子倾过桌案,再不吃就整匙煳脸上了,终是莫可奈何地摇摇头,启唇就着调羹要饮下那口粥,对魏无羡一直饶有兴味地望着他的目光巍然不动。柔软的嘴唇才触及米粒泡在汤汁裡的糯烂浓稠,舌尖也嚐到了族中素斋一贯的澹澹清苦香,口中却陡然一空,就见魏无羡迅雷不及掩耳地把调羹抽走了,自己含着那匙被蓝忘机沾过的素粥,一口饮尽。


蓝忘机:「……」


魏无羡佯作津津有味地吮了口调羹尾缘未乾的汤汁,道:「含光君,苦不苦?」


什麽也没吃到的蓝忘机一字一顿道:「并不。」


魏无羡笑嘻嘻道:「可不是,到你嘴裡就甜了。」接着亮了亮调羹,道:「我知道的。」


蓝忘机忘着他的神情,彷彿是酝酿了惊涛拍岸的风暴,随时都要一发不可收拾。


魏无羡故技重施,又舀了一口粥举到他眼前,椭圆的白瓷杓轻轻点在那张粉色的薄唇上,秀色可餐。魏无羡目不转睛地望着,道:「再来呀,含光君。」


一顿饭过后,魏无羡依旧乐此不疲地鸡飞狗跳作妖,由于两人都发着低烧,所以作妖也仅限于蓝忘机倚在榻边看书之时,魏无羡动不动就去给他的大腿捏几下,又在那健美的腹肌上揉两把而已。反正弄得蓝忘机衣衫不整之后他就没办法好好看书,非得把自己打理一番后继续看。不过一旦魏无羡没消停地烦他,最后两人只好一起去榻上午睡。


也许是睡得多了,隔天两人都神清气爽,不烧了。


蓝忘机这才重拾平日族中庶务。这几日他不用下山夜猎,恰好蓝启仁不在,便接手了查看族中年轻子弟的功课和夜猎笔记,来送簿本的是一位年轻俊秀的少年,魏无羡见之忘俗,颇有好感,转头便对蓝忘机道:「刚刚来的那个,是思追?」


蓝忘机「嗯」了一声,作在桌案前翻看他们的夜猎笔记,不时以朱笔圈出错字,不知所云者就批下去重写,而评语简单明瞭,字字珠矶。而魏无羡拎起蓝思追的笔记看了几眼,道:「不错,作风胆大心细、可又实事求是,所见所闻记载详尽又跃然纸上。含光君,不愧是你教出来的好孩子。」


蓝忘机目不斜视,兀自批改:「也是你教出来的。」


魏无羡颔首:「不错,经我诲人不倦,教出来的便跟你一样是颗爽脆水灵的大白菜。」


蓝忘机:「……」


魏无羡道:「说起来,你怎麽还叫他『思追』啊。」


蓝忘机道:「思君当追,不好吗。」


魏无羡一愣,抚掌大笑:「好!好极了,蓝湛你这小古板总算开窍了,以前喜欢我喜欢得要命却一句话都不说,全憋着,不说我哪裡知道?现在你总算明白喜欢一个人该怎麽办了,原来如此。我说你怎麽愈来愈没有顾忌了,搞我总是没轻没重的,是因为这样……」


蓝忘机一语不发,冷静地改着夜猎笔记。


魏无羡在一边看着,偶尔也出点意见,半晌又歎道:「你说思追是我教出来,金凌那孩子我也是这样教的,怎麽就长得完全两样呢。」


蓝忘机放下笔,静静望着他。一会,才道:「金鳞台,龙蛇杂处。」


金光瑶自从四年前软禁解禁以后,便把金凌从云梦莲花坞接回金鳞台住。这点上江澄不能说什麽,既然金凌是金氏嫡长孙,本来就该多接触兰陵族中事务,经年累月待在莲花坞反而身分尴尬、也会被人说嘴,遂让金凌带着几个他的心腹家仆离开云梦去了金鳞台。也就是在那之后,金凌不再与魏无羡通信,并在他十六岁生辰前夕,放出消息要让魏无羡服刑期满之后,亲上金鳞台谢罪。


魏无羡此番叹息倒不是因为金凌的态度,而是忧心他这样戾气深重,长大了定要吃苦头,一不留神受了有心人陷害,缺胳臂断腿什麽的,他跟江澄都要急死。


蓝忘机说得没错,金鳞台上人多嘴杂,还有无数双眼睛看着金凌的一举一动,恐怕他要在金鳞台得势,不给与金家有大樑子的夷陵老祖好看,是说不过去的。加上他从小与魏无羡堪称亲厚,虽然知道父母亲是因为意外、受魏无羡连累而死,也没有真正记恨过。然而一朝回到金鳞台,才知道修真界根本不是这样传的──魏无羡纵凶尸鬼将军杀金子轩和数十名金氏子弟、又在不夜天城大杀三千正道修士、更让凶尸重伤江厌离,这种种仇怨,显然都不是魏无羡给他关爱和教养可以弥补的。因此当所有人都屏息凝神要看金凌如何「处置」即将被放出云深不知处的「凶尸」魏无羡,金凌心中有种种矛盾和怨恨也无可厚非。


魏无羡脸上还是挂着笑容,看着却极澹薄,蓝忘机本要去握他的手,魏无羡却起身绕过书案,走到蓝忘机身边趴下来,两手环住他的腰,脸埋在他腹间,闷闷地声音传来:「蓝二哥哥,借你的腿枕枕呗。」


蓝忘机轻轻抚过他额际的头髮,指尖来到后颈摸索,探进了领口,指尖勾着魏无羡繫在颈间的抹额摩挲。平静陈述道:「你鬱结。」


魏无羡闭着眼睛,道:「也没那麽严重,我只是想不出金凌会怎麽办。我不可能束手就擒、坐以待毙,江澄也不会让他杀我,因为如果我真的死了……我肚子上的恶咒是会实现的。何况,我不是真的凶尸,只是修真界都以为我是凶尸。如果我能被他杀死,就代表江澄和你们姑苏蓝氏欺骗了整个修真界;那麽他就必须『灭绝』我,来证明我确实是凶尸,但是灭绝凶尸的方法……连我都没试过,他怎麽可能会知道?」顿了顿,道:「我明日传令温宁,让他替我问问,不然我用你们家禁书室研究一下怎麽样应对也行。」


蓝忘机点头,柔声道:「嗯,明日再去。」语毕,继续改起弟子们的作业,一手却始终放在魏无羡后脑,以防他睡着了不慎滚下去。


魏无羡闭目养神,实则一直注意蓝忘机的动静,等他改好了作业,收拾书案后,似是不想惊动魏无羡,便就着相同的姿势一动不动,在桌案上翻起书本慢慢细读。


魏无羡这大半个月背伤已经大好,完全能行动自如了,所以睡觉姿势也愈发不老实。抱着蓝忘机的腰小憩时,本是枕着对方腿,此时却整张脸都埋进了蓝忘机的下腹处,隔着那层层叠叠的校服,用鼻尖去蹭那处幽微炙热的温度。他明显感到蓝忘机一顿,而且知道魏无羡肯定不是睡着,道:「……魏婴,躺好。」


魏无羡直接对着他的小腹说话:「我怎麽没躺好,我就不信谁来躺这儿能比我躺得更好。」


蓝忘机:「……你这样我无法看书。」


魏无羡道:「你书拿倒了。」


当蓝忘机把书转正之时,魏无羡把桌案推远了些,整个人都缠住蓝忘机,道:「二哥哥,刚刚说好的,喝完药吃完饭要来干点别的……不记得了?」



Tbc.

下回预告:

金凌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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