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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脚爬回忘羡,当然也可能随时落跑。

【忘羡】捡到一只小汪叽02

02

“人寻回就好。”听着魏无羡简单交代来龙去脉,蓝曦臣面露欣慰,仔细地看了小孩一会,提起炉上滚好的山泉水,沏了两杯茶,分别推到蓝湛和魏无羡面前。

 

蓝湛有些犹豫地开口:“多谢宗……兄长。”随后端庄地端起瓷杯啜了一口。他小脸上眉目平和,除了明显不习惯眼前这个茂若华松的男子既是当今蓝氏宗主,也是堪堪长他四岁的大哥之外,其余礼仪对答完美得挑不出错。

 

注意到蓝湛的拘束,蓝曦臣宽容地笑道:“忘机不必拘礼,像以前那样对我说话就可以。就算身为宗主,我们仍先为兄弟,毋须区分尊卑……对了,你现在还没取字吧,难怪不习惯我唤你忘机。既如此……我就像从前那样叫你了。弟。”

 

蓝湛努力压下眉宇间的不自在,仍坚持道:“兄长若已习惯,就不必改变。”

 

说是这样说,但蓝湛如今面对年长他四十岁不止的蓝曦臣,想表达亲昵却难免尴尬,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蓝曦臣温和地看着他,知道弟弟除了懂事,更是早慧,难得有坐立不安的时候。这令他忆起了母亲离世时的情景,当时六岁不到的蓝湛不算太会藏事,却一贯地很能憋,无论怎么伤心都不说出来,让蓝曦臣着实伤脑筋了一段时间。

 

蓝曦臣道:“我就怕你不习惯,你现在看上去什么都不习惯。但我同样陌生,实在距离这个年纪的你太久了,哪怕你外表不过八岁,我也很难将你当成孩子。就连我都做不到的事,弟,你莫要太苛责自己。”

 

蓝湛尚不觉得这话有何不对,倒是魏无羡放下手中的杯子,状似有些不解:“泽芜君?”

 

两个大人四目相对,蓝曦臣又对蓝忘机无奈地笑道:“我竟会说出这番话,弟你听,是我一时改不过来,心里真切觉得你不必如此懂事,但其实……你懂事是很好的。”

 

蓝湛道:“不,是兄长思虑太甚,如今湛……忘机无法分担,自然不该。”

 

蓝曦臣看上去有些惊讶,魏无羡则伸手替蓝曦臣倒了杯茶,之后侧脸对蓝湛道:“泽芜君都说了,你不必责怪自己啊。蓝湛,你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突然跑到四十年后的时空,现在该想的是怎么回去原时空才要紧。泽芜君跟我自然会找回我们家含光君,你不必担心。”

 

蓝曦臣端起茶杯啜饮时,魏无羡又对他道:“泽芜君,蓝湛可挂心你了。”

 

蓝曦臣便仿佛说过千百遍那样,诚挚地对蓝湛认真保证:“我自然会好好保重。”

 

蓝湛看着两人有说有笑的气氛,手指却莫名一蜷。小孩试图将手藏进宽大的袖子里,却见魏无羡与蓝曦臣的视线不约而同地停了停,接着魏无羡转了转脖子,突然“哎唷”一声夸张道:“蓝湛,你刚刚咬得也太狠了!泽芜君你评评理。”

 

蓝曦臣于是起身去取外伤药膏,回座时便自然而然地对蓝湛道:“话说回来,刚刚听你和魏公子说的,应是你无意中来到了四十年后的现在,却不是因为接触了什么特殊媒介或法器……我和魏公子谈了一下,都觉得此事蹊跷之处甚多,还要详查,短时间内可能无法让你回去原时空……不如你先安心在这里待着?近年大型的清谈会寥寥,我也颇得闲。魏公子觉得呢?”

 

魏无羡听蓝曦臣努力相劝,与他对视一眼,道:“我啊?我自然是得空的,再说,要找回大蓝二公子,我还得和小蓝二公子多聊聊呢。”

 

蓝湛何其敏锐,立刻明白自己的忐忑局促和不欲打搅他人的心思被蓝曦臣和魏无羡看穿。

 

蓝曦臣续道:“不必忧心会被太多人发现你的情况,毕竟你……我是说这个时空的你,这一两年来也甚少出姑苏。世人应当不会注意到含光君……返老还童了。你平日仍然可以在静室起居,其他蓝氏门生或年轻子弟是不会去打扰的。”

 

蓝湛不禁问道:“所以兄长已知,我并非变小,而是误闯时空?”

 

魏无羡插嘴道:“其实我们也不完全确定,但修仙者返老还童的案例太少了。”

 

蓝曦臣接着道:“魏公子于炼器一道颇有心得,认为不无可能;而能引起时空紊乱导致裂缝出现的法器历有记载,与我所知不谋而合,这才有此猜测。想来你也急着回原时空去,才想要清楚情况,总之,我们必定会全力助你的。”

 

蓝湛摇摇头,思索了一下道:“若兄长同意我留下,忘机自当遵从。至于修炼一事,叔父是否仍能为我授业?”

 

魏无羡的眉宇弯了起来,蓝湛并未察觉,蓝曦臣则道:“叔父虽已届高龄,但读书习字乃至于修琴应当都能教授你──他想来也十分乐意,虽说他恐怕会对你目前的状况烦恼不已──至于剑术及武术……也许,魏公子?”

 

魏无羡讶然道:“泽芜君这是?”随即又看了一眼微微侧过脸来瞟他的蓝湛,心说泽芜君八成已看透弟弟心中所想,否则不会主动这么问。他摸了摸下巴,大言不惭道:“帮忙领进门还可以,姑苏蓝氏的剑招我都眼熟;倘若要说蓝氏武学精妙之处,就得麻烦泽芜君多加提点了,或者等思追、景仪他们回来,演练时让蓝湛见上几眼──喏。”他对身边的小孩挤眉弄眼:“再等你重新把家学发扬光大哈。”

 

蓝曦臣毫无异议地点点头,对着耳根发热的蓝湛和蔼道:“就暂且如此安排。时辰不早了,我看弟也有些倦色。”他客气地没有老实说出“羞色”,“你年纪尚小,不堪劳神……看你是要回静室,还是在我这里歇一晚都可以,毕竟你我兄弟是到了十岁才各自有院落居所的,静室怕你当前是住不惯?”

 

蓝湛摇头:“既已有个人居所,自不当打扰兄长。”

 

蓝曦臣一哂,也不勉强,道:“好,那就让魏公子带你过去吧,他知道路。”

 

两人拜别蓝曦臣,魏无羡看小孩试图不着痕迹地揉眼睛,显然是真疲倦,伸手要背他,却立刻被躲开了。蓝湛矜持地拒绝道:“不必劳烦魏先生。”

 

魏无羡不明究里,蓝湛对他的戒备时紧时松,而他尚抓不住节奏,遂道:“蓝二公子小小年纪,干嘛那么要强?我不会笑你的,何况又没人看见。”伸手要拉他,蓝湛却闪得更远。魏无羡自我安慰道:“果然是从小就不爱与他人碰触,难怪我当时天天玩他他要这么生气呢。”只好悻悻然收手往背后一背,另一手提着灯笼道:“那你跟好了啊,不光是寒室这边的绿竹林不好走,静室外的一片草地上还养满了兔子,仔细别踩着了……云深不知处境内禁止杀生。”

 

蓝湛皱眉,似乎很纳闷自己四十年后的居所外,为什么会养这种柔软脆弱又毛茸茸的生物,却仍默默跟在魏无羡背后。他心知对方身高腿长,此刻完全是为了配合自己的速度,才慢悠悠地踱步往竹林外去。在乌沉沉的夜色中,那人一身黑衣,只有腰上木笛的鲜红穗子和同色发绳稍微显眼一些,若无灯笼的微光照耀,魏无羡怕是整个人的轮廓都要溶解在黑夜里。

 

蓝湛凝神注视那条挂在木笛上晃悠的穗子,跟着一荡一荡的,还有一个系在上头、闪烁着冷光的苍蓝色玉球,若不细看则难以在暮色中分辨。小孩对那玉球隐约感到熟悉,竟情不自禁伸手去碰。魏无羡蓦然侧过脸来,蓝湛才陡然清醒,闪电般地收回手。

 

原来是两人甫一出竹林,便有两只黑翼赤尾的硕大凤蝶翩翩舞过魏无羡身侧,亦步亦趋地黏着他飘飞的衣带旋绕。魏无羡不去驱赶,回头随口道:“看到我这一身黑,这两只虫仙子倒是把我视作同类了……说来也是心有灵犀,我们都是采花大盗,哈哈。”

 

此言轻佻放浪又实在无聊,听得蓝湛直皱眉,眼前这人从头到脚的行径作派都与云深不知处格格不入,八成不曾被蓝启仁压着罚抄姑苏蓝氏家规,然而,他与蓝曦臣的熟稔不似作假,加上通晓姑苏蓝氏剑法──那他到底是什么人?

 

魏无羡理所当然道:“男人啊,采花大盗嘛。”

 

自言自语被逮到,蓝湛面无表情地转过脸不去看对方。

 

魏无羡面上茫然:“我说的有什么不对?”心中却想:“蓝湛这些年应付我的胡说八道益发游刃有余,不晓得多久没红过脸了,逗这个小的可真新鲜、真好玩儿……要是能把他逗得早些开窍,又不必干熬那十三年,我俩还能不快活似神仙呢吗,想想他早年龙精虎猛的……呸,打住。”

 

大约是看魏无羡一脸不怀好意,蓝湛这下是伫足不走了,绷着一张极为白皙清秀的小脸一语不发,魏无羡赶紧压抑自己乱七八糟的幻想,走回头,一本正经道:“我错了,蓝二公子别这样,我不该做采花大盗,我这就改过自新、立地成佛……好了别气了,静室就在前面,施主请跟我走……哎,蓝公子,你理理我呀,赏个脸呗蓝二哥哥,好不好?这都要过亥时了。”

 

蓝湛憋了半天,实在想不到什么严厉的语句斥责魏无羡的不正经,最后认真地怒斥了一句:“无聊!”

 

到了静室,蓝湛才一脚踏进这个陌生却入眼无处不妥贴的房间,魏无羡就略过了欲转身送客的小孩,把烛台从灯笼里取出,像进自家门一样熟门熟路地绕过精致的山水云海画屏。

 

蓝湛错愕地被晾在一边,就见魏无羡不慌不忙地又折回来,点起书案和琴桌上的纸灯,然后招手将他领进内室,道:“你就睡这儿,榻上有叠好的干净衣服,身量不合的话先将就着,明天量好尺寸,再让人给你裁新的。你先歇会,我去弄盆水……这都折腾了大半天,擦洗干净再睡。”然后转身出去。

 

蓝湛站在原地失神了片刻,才慢吞吞地换上中衣──这绝非他贪懒,只怪裤管和袖口过长而必须往上折好几圈,费了些时间才能穿好。

 

他完全不明白──环视四周格局,无论书架、琴桌、书案,乃至于上头的砚台笔洗,在他看来一点都不陌生。除了因尚未正式习剑习琴,而不熟习琴桌上的古琴和剑以外,其他摆设物件与他的印象别无二致,但为何魏无羡比他还熟悉?

 

碍于年纪太小,蓝湛想不出魏无羡跟他关系匪浅的几种可能性,依旧满心疑惑。

 

魏无羡恰好端着浸着布巾的水盆走近,看小孩尚在发呆,善解人意道:“蓝二公子这是累到动不了?要我给你洗脸吗?”

 

蓝湛立刻回神,连连退了几步,却差点被滑落的裤管绊倒,他若无其事地站好,肃然道:“不用。”魏无羡非常配合地同意了,把水盆放在榻边让蓝湛自行取用,接着解开自己的衣带,三下五除二地脱到只剩一件亵裤。

 

蓝湛刚净过脸,抬眼乍见一具成年男子的健美躯体,白花花的巨大色块占据他整个视线,于是花容失色道:“你、你!成何体统!”他立刻别过头,怒道:“你出去!”

 

魏无羡天生欠骂,便被这嫩嫩的斥责酥化了骨头,一边心说好可爱,一边故作无辜:“蓝二公子,云深不知处禁止喧哗。你又不是姑娘家,看我换件衣服不需要尖叫吧,又不是不穿。别赶我嘛。”语毕,伸手作势去碰蓝湛,男孩猛然跳开,却见魏无羡一脸促狭,拿起榻上的中衣套上身,再系好带子。

 

蓝湛犹犹豫豫地道:“为何你的中衣,会在我榻上?”或者应该说,为什么魏无羡的贴身衣物会在他的卧室里,还是跟他自己的亵衣一起整齐地叠在床上?

 

魏无羡慢悠悠地眯起眼睛,笑道:“你猜?”

 

蓝湛涨红了脸,好半晌才道:“不猜……你出去──请魏先生自便,不送。”

 

魏无羡不忍看他语无伦次,大度道:“自便?好啊,你是该让我自便才对。”说着便一把捞起身量轻如小狗崽的蓝湛,俐落地滚到榻上。

 

蓝湛:“!”

 

魏无羡把小孩子抱在身前,帮他系好过长的裤管和袖口,避免折好了又掉下来,接着还嫌不够似的又去拢他过于宽松的领口。蓝湛脸色又青又白,但又碍于力气悬殊,只能羞愤地忍耐魏无羡对他动手动脚,没想到对方还有更绝的──先是把小孩推倒在榻上,再被子一拉盖住两人。魏无羡把小孩搂在怀中道:“我自便了蓝二公子,你也晚安,明天见。”

 

蓝湛瞠目结舌,显然已经惊得灵魂出窍了,半晌回过神来才拼命挣扎,但魏无羡一拍他,他整个人就瘫软在魏无羡胸前。蓝湛的脸贴着他的胸口肌肤,臊得要命,便恶狠狠地瞪着魏无羡,又怒又耻地小声闷吼道:“放开我!离我远点!”

 

魏无羡按住他粉嫩的嘴唇,轻声道:“蓝二公子,寝不语。”

 

蓝湛陡感唇上一温,紧张地别开头,涩声问道:“你到底是、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你为何、你怎么可以……”

 

这问题蓝湛已经问了数回,魏无羡道:“我当然可以,我们可是好朋友。你的床就是我的床,你睡这里我就睡这里。”

 

蓝湛一脸不信,道:“好友当为君子之交,为何要同床共枕?”

 

魏无羡道:“你是君子但我不是啊,咱俩相交向来从心所欲不逾矩──我从心所欲你不逾矩──因此经常秉烛夜谈抵足而眠……怎么样?”

 

蓝湛哑口无言片刻,闷声道:“不怎么样,你下去!”魏无羡一笑,又把小孩往怀里带,让饱受惊吓的蓝湛全身发僵,可怜的模样像个受欺的小木偶。

 

魏无羡打了个呵欠:“亥时到,我要休息了。要是蓝二公子再不睡觉,我就把你抱到我身上趴着睡,如何?蓝二公子你请自便。”一边体贴地把怀中男孩摆成了标准的蓝氏睡姿。

 

蓝湛:“……”

 

他心知自己肯定一宿都睡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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